遠在數裡之外,跪坐在法壇前麵的麻五,在夜叉被斬的時候,心口不由的一疼,麵色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嘭!
法桌上的法燈無風自滅,還有一直被供奉的,黑漆漆的夜叉木偶身上發出破裂之聲,詭異的出現一道道裂痕。
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分神被斬,沒有信息傳回,麻五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供桌。
怎麼可能?
自己的法術竟然被人給破了。
夜叉索命,雖然不是什麼高深的法術,但是常人根本沒有可能招架。
司徒刑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秀才,獲得龍氣護佑十分有限,怎麼可能避免?
難道是有高人出手?
還是說臭書生家裡有鎮宅之物?
麻五擦乾口角的殘血,強忍著精神受損引起的困倦,喃喃說道。
役使鬼神,固然能來去無蹤,殺人於無形,但是也有諸多禁忌。
自古以來法不上貴人,天生氣運雄厚,位高權重,被龍氣眷顧之輩,萬法不沾。
貿然行事,隻會被龍氣反噬所傷,如果施法者氣運不足,少不得身死道消。
盛世龍氣強盛,鬼神被龍氣所忌,大多都會蟄伏,隻有到亂世龍氣衰敗之時,他們才敢出來,妖言惑眾,以亂世蛟龍為棋子,爭奪天地正統大運。
血氣旺盛,軍氣濃鬱之所,這類地方氣血熾熱,煞氣衝天,血氣勾連形成肉眼可見的火燒雲。就是天師真人到此,也隻能退避三舍。
最後就是一些被法師,大儒加持過的鎮物,對鬼神有著天生克製。
“臭書生,算你命大!”
因為法術反噬,被傷了神魂,麻五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反而更加頭疼欲裂。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桐梓大小的藥丸,吞下後,麻五閉著眼,臉上露出舒服的神色。停了一會,等臉色好看了不少,這才恨恨的說道。
“但是我就不信,你每一次都會這樣幸運。”
司徒刑從入定中醒來,強忍著進食的**。
有些驚喜的感受著全身旺盛的氣血。靜靜聆聽,仿佛大江大河一般衝洗著每一寸肌膚。全身肌肉在氣血的滋養下,散發著驚人的活性。
雖然沒有測試,司徒刑感覺自己現在全身的力量會是以前的數倍。
不愧是千金難求的寶丹,一粒丹藥,比司徒刑數年苦功。
突然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縮,因為他看到了門口斷成兩截的紙人,還有已經變的暗淡,仿佛耗乾能量的寶劍詩。
“夜叉索命術!”
司徒刑的眼睛縮成了一個點,全身汗毛紮立,背後冷汗直流。
竟然有人禦使鬼神前來偷襲,幸虧自己無意間寫了一首寶劍詩,否則後果真是難以設想。
想到這裡,不由的感覺自己尾骨陣陣發涼,太驚險了。
這也是司徒刑經驗不足,有經驗的武者都會選擇隱蔽安全之所閉關,而且在閉關房屋的牆壁上也會寫滿各種符咒,用來躲避鬼神的偷襲。更有甚者還會請師長,好友護法。
“不管是誰,都是該殺!”
司徒刑眼睛閃過一絲殺氣,如果不是寶劍詩恰巧有“自然神鬼伏,無事莫空彈”的詩句,恐怕自己還真遭了小人算計。
司徒刑不是佛家,不會慈悲為懷,也不是儒家,不懂得以德報怨,他是法家,以直報直,以怨報怨。
既然有人想要用道法算計自己,自然不能放過。
世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司徒刑看來,那純粹是沒有能力,自我安慰之語。
他也不是儒家的君子,是法家。
法家報仇,一日都晚。
此仇不報,念頭不通達。
想到這裡,司徒刑不由起身,走到書案近前,借著燭光,筆走龍蛇,默寫了唐代蘇拯的一首小詩。
獵犬行
獵犬未成行,狐兔無奈何。
獵犬今盈群,狐兔依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