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事,司徒刑早早的的起床,在丫鬟仆役的服侍下,用清水沐浴淨麵,洗儘全身的汙垢之後,這才穿上祭祀專用的禮服。又在青銅鏡前麵正好衣冠,仔細打量一番,見沒有任何失禮不當之處,這才輕輕的推開房門。
青色的儒服配上高高的博冠,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肅穆威嚴。
不怒而自威。
不論是路上遇到的奴仆還丫鬟,都心如惴惴,不敢直視。
家裡的奴仆也知道今日是主家大事,自然不敢偷懶,早早的就起身,用笤帚打掃院內的枯枝敗葉,擔心塵土飛揚,惡了神靈,更用淨水灑地,黃沙鋪道。
金萬三身為外宅總管,自然更加的忙碌,他仿佛是一個不停旋轉的陀螺,腳不沾地。
族祠是司徒家祭祀先人的地方,被安排在後院幽靜之處,整個祠堂都是用青石壘砌而成,朱紅色的大門兩旁放著兩尊石獅,說不出的莊嚴。
在廊前聳立著很多大腿粗細的紅色的木柱,好似肉嘟嘟的粉紅色的手指,又好似擎天玉柱一般,木柱上方則是拚接的木質結構。
整個建築雕龍畫鳳,飛簷鬥拱,說不出的美麗精妙。
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點頭,心中對金萬三越發的滿意。
金萬三不知道司徒刑已經到來,正指揮著奴仆在族祠四周拉上紅布,插上彩旗,更吆喝著幾個人將供桌等物擺放整齊。
最後更是抬來一尊青銅色雕刻看銘文,三足雙耳的香爐。
這尊香爐可是很有講究的,圓蓋方身,三足兩耳,分彆代表了天圓地方,陰陽三才。
可見祭祀有多麼的重要。
所以,有人說,國之大事,唯祭和兵。
在國家裡能夠稱的上大事的,隻有祭祀和戰爭這兩件事。
當然戰爭和祭祀也脫離不了關係,因為每次戰爭發動之前,國家也會公祭鬼神,祈求戰爭勝利。
在一個家族裡,祭祀也是一件了不得大事。祭祀祖先,不僅能夠獲得先祖庇佑,更重要是能夠將孝道家風進行傳承。
在司徒刑看來,祭祀是禮法的一種體現。
“輕點,輕點,都小心一點,向左移動一點,一定不要磕碰。”
幾個奴仆用碗口粗的繩子把香爐捆綁牢固,打上活結,五六個人團團圍繞在四周,在金萬三的吆喝聲中慢慢的站起,青銅香爐的三足也慢慢的離開了地麵。
因為香爐實在是太重,幾人肩膀上的扁擔已經被壓彎,發出嘎吱嘎吱之聲,仿佛隨時都會折斷一般。
因為太過沉重,家丁身體重心不由自主的下沉,腿腳彎曲,佝僂著身體,抬著香爐一點點的向前蹭。
“諾!”
幾個仆役不敢大聲應答,唯恐泄了力氣,嘴巴緊閉,麵色赤紅,有些悶聲悶氣的說道。
金萬三也不著惱,眼睛緊緊的盯著青銅香爐,生恐出現一絲紕漏。
“嘿呦,嘿呦!”
“嘿呦,嘿呦!”
“嘿呦,嘿呦!”
幾個仆役扛著扁擔,身體下蹲,在號子聲中一寸又一寸的向前挪動。
重達千斤,體型巨大的雙耳香爐慢慢的被放在祠堂的正前方。
嘭!
隨著最後一次調整之後,重達千鈞的香爐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被輕輕的放下,但就是如此,眾人都明顯感覺地麵為之一顫。
呼!
金萬三看著安全落地的香爐,內心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額頭已經一片光亮,手心更是見汗。
“老爺,吉時已到,可以祭祀了。”
金萬三剛喘了一口氣,見司徒刑早已經等候多時,急忙上前小聲說道。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