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大量的靈藥續命,碧清老道還沒有到油儘燈枯之時。
可就是如此,他也已經昏迷了數日。
日漸憔悴,形如枯木,狀若死屍。
一個身材矮小,麵容尚有童稚的道士,貪睡的斜倚在板凳之上,腦袋歪著,一點一點的正在打著酣睡,一絲絲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留下一道晶瑩的痕跡。
“疼煞我也!”
躺在木床之上的碧清老道麵色陡然變得猙獰,手掌死死的抓住床單,失聲痛呼道。
“師傅,你醒過來了!太好了!”
身材矮小,正在大瞌睡的小道士被碧清的痛呼聲驚醒,看著碧清緩慢睜開充滿血絲的雙眼,有些興奮的喊道。
“快,快,快去請公子過來,我有要事稟告!”
碧清強忍著大量失血引起的眩暈感,緊緊抓住小道士的手腕有些焦急的說道。
“郎中已經來過,幫你號過脈。你因為外傷大量失血,生機受損。又在冰冷的河水中漂浮,導致寒氣入體,傷了內臟,定然需要安心靜養,否則必定會損傷陽壽。”
小道士看著碧清枯黃的臉色,有些為難的說道。
“休要管我,速去請公子!”
碧清道人眼睛的焦急之色更濃,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頭腦中的眩暈之感越發的強烈。碧清老道使勁用牙齒咬著舌頭,才沒有再次昏厥過去。
“諾!”
看著碧清發瘋似的咬著自己的舌頭,鮮血從嘴角滑落,小道士仿佛被嚇傻一般,眼睛直勾勾,有些呆滯的答應道。
“速去!”
碧清老道見小道士臉色蒼白,仿佛木頭人一般杵在那裡。焦急的張開嘴巴,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牙齒,並且噴湧而出,浸濕了他的胸膛。
“諾!”
小道士這才反應過來,麵色煞白,驚懼的看了一眼滿嘴血汙的碧清老道,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不大一會,正在閉目養神,試圖讓自己恢複一絲體力的碧清道人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一身蜀緞錦袍,麵如冠玉,搖著紙扇的公子在小道士的帶領下幾步並作一步邁入門檻。
看著雖然身體虛弱,但是神智卻很清醒的碧清老道,心中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些慶幸又有些親近的說道:
“該死的司徒刑,險些讓我折損一員大將!”
“道長,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外麵的事情讓他們操心就行。”
“碧清愧不敢當,辜負公子所托。”
碧清見公子臉上不似作偽,眼睛中不由的流露一絲感動,有些羞赧愧疚的說道。
“這件事怪不得你。”
公子仿佛想到了什麼,臉上得到表情瞬間古怪起來。
“公子,司徒刑那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碧清老道強忍著周身傷口火辣辣的疼痛,還有腦袋中的眩暈,在小道士的攙扶下,斜倚在床頭。看到公子臉上古怪的表情,他的眼睛不由的一滯,有些焦急的問道。
“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情。”
公子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向碧清老道做了介紹。
“什麼,杜老三的人竟然在知北縣縣衙襲擊官差!”
“這可是謀反重罪。”
碧清老道瞳孔陡然收縮,一臉難以置信的驚呼道。
“這事情怪不得杜老三,是那司徒刑實在是太過狡猾。”
公子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印堂,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
“杜老三和黑虎幫是保不住了,可惜數年的心血瞬間付之東流。”
碧清老道眼神幽幽,臉上掛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笑容。
“不僅僅是杜老三,我們在城中的勢力都受到牽連,數個隱藏在暗處的據點被官兵查封,可謂是損失慘重。”
公子咧嘴一笑,但是眼睛裡的無奈和苦澀卻好像是永遠化不開的堅冰。
“教中已經發來密函,諸位長老對知北縣的損失,大為惱火,並且對你我進行申斥。”
“真是該死!”
碧清老道眼睛怒火升騰,握起拳頭,重重的砸了一下床頭,恨聲說道。
“這個司徒刑真是本公子克星不成?難道他就是教主口中的劫數?”
公子站起身形,有些煩躁的揮舞了幾下折扇,小聲嘟囔著說道。
“公子才高八鬥,又有教中資源培育,未來不可限量。而那司徒刑固然有幾分才華,但是不過是一個北郡家族的棄子,又有什麼資格和公子爭鋒?”
碧清老道見公子因為連連受挫而導致心氣浮躁,急忙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