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好了!”
“前麵好像有動靜!”
旁邊一個正在觀察的士卒突然壓低聲音,小聲示警道。
“有動靜?”
沉浸在美夢中的鮑狗子瞬間被驚醒,借助地上火把的亮度遠眺,隻見黑暗中隱隱有人頭攢動,雖然不知道具體數目,但是少說也得有幾百人。
鮑狗子的心陡然一沉,給旁邊的人隱晦的打了幾個手勢,讓人給巡邏的隊長,還有其他小隊報告,他自己則是趴在城頭上,一臉凝重的看著。
“他爹,我們真的去縣城?”
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坐在牛車之上,她的懷裡有兩個孩子正在打著盹,腦袋一點一點的。
“不去縣城我們能怎麼辦?大石頭神隕落了,我們不能在深山生活了。”
“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淪為妖物野獸的腹中之物。”
體格粗壯,好似鐵塔一般的石堅強走在牛車前麵,手裡拽著韁繩,無奈的歎息一聲。
“就算咱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著想。”
“山中的妖物鬼魅是很凶殘的,以前是因為有大石頭神,我們才沒有遭受騷擾。”
“現在大石頭神已經隕落,我們隻能尋求官府的庇護。”
婦人知道男人說的有道理,閉上嘴巴,用手輕輕的拍打正在熟睡的孩子。
“其他村子的神靈也隕落了麼?”
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婦人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剛才聽老爹說,大楊樹村的大楊樹神,李家村的山君,還有王家凹長蛇神都已經隕落了,他們還咱們一樣都是逃難的。”
老爹認為路上人多也能多個照應,免得被野獸和鬼物騷擾。
其他村子的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人數越來越多。
看著其他幾個村的人,或者推著木車,上麵放著糧食和家當,或者和他一般趕著牛車,拖家帶口。
石堅強小聲解釋道。
伍長鮑狗子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下方身穿布衣,拖家帶口的百姓,心中不由的長長鬆了一口氣。
不是賊寇就好!
現在可是知北縣最空虛的時候,如果被人偷城,後果將會難以預料。
一個個滿臉帶著風塵之色,拖家帶口的鄉人跪坐在城門旁,時不時抬頭和站在城頭上的士兵哀求。
“軍爺,你就行行好。我等真是良民,居住在離這幾十裡的大楊樹村。今日不知道為什麼,村中的守護靈大楊樹神突然隕落。沒有神靈保護,我們怎麼可能是四周妖邪的對手,故而連夜逃難至此,希望軍爺行個方便,讓我等進城。”
一個年歲略長的鄉民被推舉出來,抬頭看著城頭,有些哀求的說道。
“就是,我等是洗石村的百姓。我們村的守護靈大石頭神,也不知為何突然隕落,我們村本就靠近深山,妖獸鬼物眾多,因為擔心安全,這才逃難至此。”
身材粗壯,好似鐵塔的洗石村村長也越過眾人,大聲說道。
“我們村的守護靈也隕落了。”
“就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其他逃難的百姓被說中傷心事,有的人竟然哽咽起來。
“已經入夜,城門落鎖,而且今夜宵禁,縣尊有明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進出。”
站在城頭的士卒看著下方衣冠不整,滿臉風塵的鄉民,鮑狗子麵色有些為難的看著隊長。
“縣尊大人有明令,今夜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入。”
“軍爺,現在夜深露重,又有野獸鬼魅。還請軍爺行行好,放我等入城。”
鄉民見士卒不願意開城門,一臉的不甘心,大聲哀求道。
“軍爺,如果來了野獸,還有鬼魅,我等豈不是要成為他們的果腹之物,”
“你等不用擔心,這裡十分安全。城頭有床弩,任何膽敢靠近的野獸都會被無情射殺。”
“你們完全可以放心的在這裡休息。”
“隻要明日天一亮,城門就會打開,到時候各位再進城,或者投奔親朋,或者去客棧住宿。”
那隊長也不是心狠之人,但又不能違背縣尊的命令。而且現在城內空虛,夜黑星稀,下麵情況難明。
如果貿然打開城門,又有歹人妖邪趁機混入,後果將不堪設想。
縱然他百死也難辭其罪,故而他沒有打開城門,也不能打開城門。
但是考慮到下方百姓饑寒,隊長命令士卒用吊籃放下一些食物清水,還有衣物,被褥等抗寒之物。
下麵的百姓,在村長裡正族老的組織下,也自發的行動起來,以村子為單位,用枯枝落葉點起篝火,十多個人聚攏在一起取暖。
還有青壯被組織在一起,手持棍棒等,不停的巡視四周,而老弱病殘等被安排在營地最中央,這裡不僅有篝火,十分的溫暖。
而且在重重保護之中,也不容易遭受野獸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