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知北劉新洲。這種詩真被讀出了韻味。”
“太白公的詩詞好似大江大河,滔滔不絕。又好似高山峻嶺,讓人高不可攀。”
眾人興奮的議論道。
“劉兄才華橫溢,來日必定高中。今日之事,必定成為佳話。”
“那是自然,劉兄的才華是公認的。”
“知北縣人傑地靈,劉兄來日必定金榜題名,獨占鼇頭。”
劉新洲不停的拱手表示感謝,因為太過於興奮,臉龐都隱隱有些紅色。
今日被商賈言語所激,他心中好似有一團氣在不停的澎湃。到最後更是有一種不吐不快之感,才有了大聲朗誦之舉。
但是,就連他也沒有想到,今日的情緒,竟然和太白公當年有幾分相似。故而,才被他讀出了幾分韻味。
“金榜題名,獨占鼇頭!”
躺在牛車上的商賈麵色有些發白,眼睛裡也有幾分驚色,但是嘴巴上仍然有些不服輸的說道:
“不說北郡才子遍地,就說知北一縣,就有寫出鳴州詩《陋室銘》的司徒刑。”
“按照爾等才華,如何能夠獨占鼇頭?不過是癡人說夢。”
剛才還熱鬨異常的眾人,聽到這司徒刑這個熟悉的名字,心頭不由的一顫,對他們來說,司徒刑好似高山一般,難以逾越。
和他處在同一個時代是幸運的,因為知北縣百年未曾敲響的文鐘,再度煥發光彩。司徒刑出自知北縣,就連他們也臉有榮焉。
但是,他們也是不幸的,司徒刑仿佛是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頭頂,讓每一個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大家彼此苦澀的對視了一眼,喧鬨之景一去不返。
既生瑜,何生亮?
劉新洲看著好似被打斷筋骨的眾人,心中幽幽的歎息道。
司徒刑,你真是如此的強大麼?
。。。
機關車內部空間出奇的大,不僅有休息的臥室,有控製機關車的操作室,還有一個麵積不小的書房。
公子跪坐在書房,一個八角宮燈被掛在車頂之上,散發出柔和並不刺目的光芒。
在書案之上,放著一個小巧玲瓏,雕刻著蓮花纏枝紋,有著厚厚包漿,充滿曆史氣息的青銅香爐,一縷縷青煙從渾圓的孔洞中鑽出,好似一個舞者在空中不停的扭動,又好似數條靈蛇在空中蜿蜒,說不出的柔美和飄渺。
但是公子並沒有欣賞這份美妙,而是麵色冷峻的看著眼前的竹簡。
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這段話是形容孔子當年際遇的。
一次孔子到了鄭國與弟子走散,孔子呆在城牆東門旁發呆,鄭國有人對子貢說:“東門邊有個人,他的前額像堯,他的脖子像皋陶,他的肩部像子產,不過自腰部以下和大禹差三寸。看他勞累的樣子就像一條“喪家之狗”。子貢把這段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孔子。孔子很坦然地笑著說:“把我的外表說成這樣,實在是誇過頭了。不過說我像條無家可歸的狗,確實是這樣!確實是這樣啊!”
以前公子沒讀到此處,都感到詫異。實在是難以理解,究竟是何等際遇,才能讓孔丘聖人自喻喪家之犬。
今日敗走麥城,出逃北郡。
著實讓他體會到了喪家之犬的狼狽。
“公子,宗門剛才傳來消息,清幽小築被官兵圍剿,精銳儘失,碧清道人已經隕。”
“宗門大為震怒,命令公子即可返回北郡,知北縣之事,宗門另有安排。”
緊閉著房門被人拉開,一個麵目清秀的小道士,聲音沉重的說道。
公子的麵色不由的一滯,心頭仿佛被重錘擊打一般,說不出的震驚和難受。
“這怎麼可能?”
“清幽小築異常隱秘,官兵是如何找到那裡?”
公子一臉的難以置信,有些喏喏的問道。
“宗門也倍感詫異,但是清幽小築的確被攻破,宗門在知北縣的勢力被連根拔起。”
“長老對此事大為震怒,已經派出刀劍營精銳,定然要將司徒刑格殺。教主擔心公子安全,請公子速速返回門派。”
小道士見公子眼神恢複清明之後,繼續說道。
“諾!”
公子麵色複雜的看著小道士,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他內心明白,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有些為時過晚,最後隻能化作無奈的一歎。
“謹遵長老令諭,我這就收拾東西,返回宗門。”
麵目清秀的道士見公子麵色不似作偽,這才微微的頷首,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關上的房門,繃直身體的公子,好似撒了氣的氣球,又好似瞬間被抽乾了精氣神,身體頓時變得委頓,神色幽幽的說道:
“司徒刑,既生瑜何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