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啊,可眼看秋收在即,全村還眼巴巴望著地裡,指望著到月底還能收點糧食回來,你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有哪個村民願意背井離鄉去逃荒呢。”
“便是撇開這些先不說,村裡家家戶戶都沒得多少餘糧,就是我領著全村鄉親往南泉郡逃荒去,兩千多裡的路,哪怕每天疾步走上五十裡,也需要走上四十來天,可鄉親們的存糧都不一定能堅持到一個月,要是萬一逃荒的路上再出點狀況……”
且最關鍵的,一個村去逃荒,拖家帶口的,每天怕是都走不了五十裡。
所以許中舉說到此處,一聲重重地唉歎,臉上的愁色更重,歎聲繼續道:“所以我打算,不管如何,先把今年的秋收熬過去,地裡的稻苗雖說多數都旱死了,但一畝地怎麼也能收個十來斤糧食,真要逃荒去,這些糧食也能保證我們活著走到南泉郡。”
許母忍不住出聲問道:“真……真要逃荒去啊?”
許中舉扭頭望了一眼院外西沉的太陽,沉重道:“這天要是再不降雨,咱們舉村都要走。樹挪死人挪活,留在許家村隻有坐等死路一條。”
“許二哥,我準備明天再組織一些人手進山裡去,這不是我家三娃子回來了嘛,他自小習武,長大後又長年在外走鏢,身手不錯,打獵也是一把好手,我便琢磨著想牽個頭。”
“一來是進山看看能不能弄點獵物回來;二也是想找找水源,要是能找到多餘的水源,地裡的稻苗說不定還能搶救回來一些,這樣咱們逃荒路上也能多兩口糧食。許二哥你看?”
最後一句,許中舉是看著許父說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想許父明天和他們一起進山。
許父有些許躊躇不定,許母偷偷在桌底下拿腳輕輕踢了許父一下,點頭道:“家裡還有我呢,你和村長隻管去吧,要是運氣好能獵到一隻半隻,還能給安安補補。”
提到兒子,許父哪有不應,一口應下明天和村長一起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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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下,許家後院裡,許父許母迎著月光還在勤勤懇懇地翻地,兩人連夜將後院菜地翻了一遍,總共翻了六攏地,紅薯土豆玉白菜各一攏,苞米三攏。
到了後半夜許父許母也舍不得休息,給許安寧輕輕喊醒把他們領進了空間。
此時空間裡麵和外界一樣,也是黑夜,由此看來,空間裡麵的時間流速和外麵差不多。
不過空間裡麵雖是黑夜,但月色格外皎潔,而且神奇的是,看不見月亮,隻能看見月光。
銀白色的月光撒下,苞米杆子猶如一顆顆小樹,筆直粗壯,旁邊的黑土地裡,一截翠綠色的嫩芽剛探頭。
許父許母看到兒子中午種下的那些玉白菜種子已經冒出兩片綠芽,雙雙激動不已,搓搓手揮起鋤頭乾勁十足將空間裡一畝地也翻了,然後撒下不需要水田來育苗的水稻種子。
“可惜了,還有兩分地空著,”許母惋惜地看著空間一角還有一塊地沒有種上,喃喃道,“明兒一早,我再去割狗尾草,割多多的回來。”
兒子說了,隻要有足夠多的狗尾草種子,他可以把任何糧食和蔬菜種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