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1 / 2)

進門就是一陣溫馨的寒暄, 老太太老爺爺的目光總是追著歲月流梭一晃眼就成了英俊小夥子的孫子,曾經活潑好動邁著小短腿到處跑的小家夥,一轉眼就長得比大人還高了。

張小月杵在這隔著層的祖孫情中,故作不知,乖巧極了, 問什麼答什麼, 不多說不多問。

老太太特彆喜歡問, “我們家毛豆小的時候膽子特彆大吧, 看見人販子的時候有沒有上去踢上兩腳?”

張小月嗬嗬笑著點頭:“踢了,踢了,小模小樣的超級帥氣!”

老太太樂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就是一旁筆挺的坐著捧著茶杯的老爺爺眼底都泛起了笑意。

李昂白皙的臉上笑容清淺,眼神在聽見‘毛豆’兩字的時候, 嘴角微微抽搐, 很快唇線又恢複正常。

打小被偵察兵出生的張爸爸養大, 張小月那超銳利的2.0的眼神可不是擺設, 立馬順杆子爬逮著李昂的痛處猛戳:“奶奶,李昂的小名為什麼叫‘毛豆’啊?”

李昂看向張小月的眼神微微一暗。

張小月小表情得意極了, 偷偷對李昂擠眉弄眼。

她張小月,最最喜歡惡趣味之一是, 哪疼戳哪!

老太太聞言笑得開懷,一臉懷念往事的模樣道:“這就要說道李昂當初剛生下來那會兒,他爸爸初次當爸,生個兒子高興極了, 摸著小家夥腦袋上的毛叫‘毛毛’,他媽媽說小家夥的眼睛好看,又黑又大,就像黑豆豆似的,就想叫小家夥‘豆豆’,兩人為此杠了好久,最後還是老太太我摻和了一腳,乾脆就說叫‘毛豆’算了。”

張小月歡樂的笑得前俯後仰。

老太太笑著問張小月笑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張小月撿著老太太愛聽的話道:“很難想象,長大之後冷峻又酷酷的少年,小的時候起個名字都這麼的有趣,真有意思。”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老太太和老爺爺的眼中有著內疚和心疼,談話的話題總是往小時候說,每當張小月說起李昂小的時候的事,兩老人滄桑渾濁的老眼頓時迸發出精光,貪婪的吸取著任何關於自家親孫子的事。

以至於張小月心裡的小鼓不停的敲,有一種想要張口問一聲衝動:‘既然現在這麼在乎,當初又為什麼要丟下一個年幼的孩子,全家都出國呢?’

大概是終歸和李昂的關係還是比較淡漠吧,張小月沒傻乎乎出頭去問。

甚至還能臉上甜笑著和老人聊天。

她懂老人家思念子孫的寂寥,這些年她寫了不少信給她姥姥姥爺,得到的各種競賽的獎狀都一並給寄了不少哄老人家開心,尤其是她寫稿子投雜誌周刊的錢巴巴的也寄了過去,終歸還是沒能回去看望老人。

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姥姥姥爺的家她不認路,那是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有好長一段路都沒車坐要靠兩條腿去走,姥姥姥爺年紀大了,走不出來,而她太年幼,走不回去。

從穿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在她媽那了,一直長不高的她總是被張爸爸當成小孩子,哪都不讓她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被人給拐了。

這也是張小月每每見著人販子就下狠手的原因!

熱鬨的背後,其實還是冷清,張小月都不知道,這回要不是李昂帶著她來看病,是不是就裝作不知道爺爺奶奶回來,不在回來,之所以張小月這麼想,終究還是從老人的神色裡看得出來的,老人那歲月摧殘的布滿皺紋的臉總是帶著一種對她散發出善意的感激。

她一個上門看病的毛丫頭,有什麼讓一個國手軍醫可感激的?

大概是因為有她的原因,自家不願意回家的親孫子才願意上門吧。

果不其然,老太太很快就發掘出親孫子帶來的小姑娘的價值,伸手一招,把一旁微微有些不情不願卻又掩飾的很好的親孫子給招了過來,“李昂,奶奶教你的醫術,你學得也不錯,過來給小月把把脈,奶奶在實踐中再教教你。”

張小月驚了!

大大的圓眼大睜,李昂會把脈!?

李昂施施然起身,長身玉立,長長的大長腿一步一步,不徐不疾,臉上帶著一種張小月看不懂的笑。

白皙修長的兩指把著張小月脈門一搭,眼皮微垂,靜默半響,老式的客廳裡因為他的摸脈,安靜的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過了一會,李昂清淺的聲音朗朗響起:“脈象主因,虛勞腎虛。”

張小月有點暈。

老太太慈愛的目光鼓勵似的看向自家優秀的親孫子,眼神中帶著一絲暗暗的激動。

李昂淡淡的撇了張小月一眼,算是解釋的說道:“虛損,是由於稟賦薄弱、後天失養及外感內傷等多種原因引起的,以臟腑功能衰退,氣血陰陽虧損,日久不複為主要病機,以五臟虛證為主要表現的慢性虛弱症的稱呼。”

張小月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我先天體弱,後天身體又沒養好,導致了五臟功能衰弱?”

李昂手腕一翻手心向上,低頭翻看手心裡的張小月小手,另一個手指著張小月圓潤的手指道:“指甲上沒有月牙型白色的東西,表明你體內寒氣太重,尤其是腎寒。”

“腎水不足,脈象細得都快摸不出來了,主要表現症狀為腰酸、四肢發冷、畏寒”李昂說到這裡還特彆的停頓了一下,眼睛直視張小月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吐道:“虛了以後氣血不足影響身體發育。”

張小月一臉的懵懂!

(⊙o⊙)納尼?你彆是在忽悠我!

開玩笑的吧!

竟然……還有這種事!?

李昂看張小月一臉的不信,也不解釋,直接把位置讓出,換一身綠軍裝的國手級彆的老太太來把脈。

一涉及到專業領域,一直以慈愛的目光微笑的老太太臉色的神色嚴肅了起來,瞬間有了一種身穿白大褂脖頸上掛著聽診器讓人瑟瑟腿軟的老中醫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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