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月氣死了。
張開嘴, 啊啊啊的叫了幾聲, 又不敢叫了。
太丟人了, 喘著粗氣在院子裡來回走了走,一溜小跑竄到院子門口伸頭看, 傅光果然如他說的那樣, 進了她爺爺家的院子, 隔著不大遠的距離,似乎還能聽到她爺爺暢快的笑。
鬱悶的她都想學大猩猩捶胸!
還真是難為他倆表演了一場好戲,搞得她真的都內疚了,自作多情的覺得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招惹了一個, 又招惹了倆,搞了半天是她爺爺不聲不響的給她來了個雷。
張小月不想見傅光,生氣的把兩扇木門關上, 站在木門後眼神直閃, 又慢吐吐的躲在兩扇木門後麵偷偷的從門縫裡朝著院子外麵小心翼翼的偷看。
等待是一個上火的過程。
猶如放在水裡煮, 越來越熱;像是放在油裡煎, 越來越焦, 也不知那爺倆說了什麼, 越說越開心, 笑的哈哈的, 老遠的聲音都傳了過來,張小月聽在耳朵裡又羞又氣,總覺得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她還聽見奶奶喊傅光吃飯的聲音, “小光啊,晚飯就要燒好了你留下來吃飯,今天奶奶做了你愛吃的菜多吃一點給奶奶捧個場。”
張小月蹲在門後麵腦袋直搖。
爺爺的聲音仿佛還特彆大,“對留下來吃飯,你這段時間沒來,小月都想你們了,吃飯都吃不香。”
誰想他們了,當她什麼人啊!
見一個愛一個嗎,她一個一個的想,想的過來嗎?
她奶奶聲音格外慈愛的給她爺爺做見證:“是啊,你們有一段時間沒來,小月天天端著碗都神思不屬的,也不知道想什麼,吃飯就跟貓一樣喵個兩口就不吃了。”
張小月急的想跳腳。
奶不是的,你被亂說,你這樣誤導人家會出大事的!
老太太將孫女最愛吃的紅燒魚盛起來,笑眯眯端著走到院子裡放在飯桌上,一點也不見外的對傅光喊:“去,到隔壁喊小月吃飯,晚上有她最愛的紅燒魚。”
蹲在地上和爺爺聊天的傅光利落的轉頭對老太太喊了一聲,“好來,奶奶,我這就去。”
隔壁小月蹲不住了。
轉身貓著腰跑到石桌前往凳子上一坐,裝模作樣托著腮假裝生氣的樣子。
幾十米不到的距離,一會兒功夫,傅光就把腿邁到張小月的院子,推開門,伸頭看見張小月坐在石桌前手托著臉對他翻白眼。
傅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對張小月道:“你奶奶給你做了紅燒魚,那香味饞得你家的貓兒口水直流喵喵叫著要吃。”
看他那一副饞貓樣,張小月心裡的氣跑裡一半,抬起腿從石凳子上起來,噔噔噔的往前走。
傅光在一旁看著人歎息,“這麼爽利,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孩。”
張小月停止腳步,轉頭瞪他。
傅光捂臉,嘴裡還很不要臉的嚷嚷:“雖然我臉傷了,可我還是很帥一美男子,你這麼看著我會以為你很喜歡我,心跳都不正常了。”
張小月氣成了河豚,甩頭走人。
農家的院子裡很大,爺爺動手把院子隔開成幾個空間,初初開辟尚未成型,奶奶把院子裡收拾的乾淨整齊,不大的木頭小方桌就放在院子中間,上麵擺滿了一桌菜和幾碗白米飯,就等他們過來了。
爺爺可賊滑了,先下手為強:“吃飯都要人喊,不知道自己先過來,你奶奶一大把年紀又要燒飯,又要端菜,連個盛飯的人都沒有,養孩子有什麼用,除了扔兩個小錢平時連個人影都看不著。”
給爺爺這麼一念叨,張小月首先就臉紅氣短了,是她這個小輩做的不夠好,總是各種忙,卻忘了關心爺爺奶奶和她媽,難怪她的任務總做不好,確實是她做的不足。
老太太給老爺子夾了一塊排骨,“吃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孩子成天忙看不見,忙都忙死了,哪有功夫做這些小事,能天天來看我們就不錯了。”
說起天天忙,老爺子就生氣,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丟,怒了,“她要是真的天天忙,身為爺爺我還能說什麼,心疼都來不及,你看她忙了一周都忙什麼了,天天兩眼發直,乾坐著發呆,這就是所謂的天天忙!”
張小月驚了!
忙搖手矢口否認,“沒有吧,爺爺你彆亂說啊,人家真的忙著呢,誰天天發呆了!”
老爺子又不是刻意要為難孫女,先下手為強,見他孫女老實了,乖乖的坐下來吃飯,這才拿起筷子享受起老太太給他夾的紅燒排骨慢悠悠的啃。
傅光極為有眼色見,拿起筷子第一件事,就是給張小月夾半條魚,魚頭加魚肚子,還很細心的低頭幫張小月挑魚刺,“爺爺說你喜歡吃魚,還喜歡被魚刺卡,吃魚隻吃魚頭和魚肚子。”
張小月嗓子癢想咳。
老爺子放下筷子看了張小月一眼,“怎麼?不服?這麼大的人了,吃個魚連小孩都不如,吃三回卡兩回,丟人不丟人!”
張小月臉紅,乖乖的低頭不敢吭聲。
說來丟死人了,她學什麼都快,唯有一件事是怎麼都學不會,拿就是吃魚,每次吃魚基本都要被卡。
波斯貓喵喵叫著一臉驕傲的蹭了過來。
傅光送來的魚,人多特意多送,天熱放不住老太太一頓全燒了,四條魚,張小月魚頭加魚肚子,吃了半條,剩下半條被傅光一筷子全夾到自己碗裡,低著腦袋美滋滋。
爺爺奶奶加她媽每人大半條,剩下的三條魚尾巴都被她奶奶喂給了小貓咪,嘴裡還念叨著:“逼死小雞,不準欺負我們家的雞聽到了沒有,要是讓你爺爺發現了你欺負雞,爺爺會把你毛拔掉繡花,讓真正的你成為一隻撥絲小雞!”
張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