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她那時明明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著的,可是總會在連枝的榻上醒來。
連枝自是不敢和她擠的,隻能坐在一旁的軟凳上守著她,所以她常常看見連枝眼下的烏青。
可是,據連枝說,她自來到興安侯府便沒犯過這個毛病。
可是眼下這又是怎麼回事?
元妙宜有些不好意思,猜測道:“那個,是我睡著了,自己找了塊舒服的地方躺著,然後把你擠到那的?”
聽到這話,沈珣忽然垂下頭,盯著自己掌心的紋路,半晌也沒說話。
他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可元妙宜居然看出他很委屈。
元妙宜又問了一遍:“不是吧,真的是我把你擠到那的?”
她才說她不困,推拒了人家的好意,轉臉就把人家擠到了一邊。
聽到他問,沈珣的頭垂的更低了,好像是終於憋不住了,臉都憋紅了,肩膀也笑的一聳一聳的。
元妙宜意識到了什麼,表情變來變去,還是問道:“沈珣!你故意捉弄我!”
沈珣終於不笑了,無辜道:“我全程一句話都沒說,怎麼就是捉弄你了。”
元妙宜立刻給他定罪,“你故意誤導我,讓我以為,以為……。”
然後,元妙宜就聽到了短促的輕笑聲,低低沉沉的,“元大小姐以為什麼,元大小姐又在藏著什麼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什麼叫又?
元妙宜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回去,主動扯開話題,“你為什麼擠在角落看書?”
這話題轉的生硬,可沈珣好像一點也沒注意到。
沈珣:“男女大防,擔心元大小姐醒來罵我登徒子。”
元妙宜沉默了會,說道:“沈珣,我懷疑你這張嘴啊,有時候真的比頑石還硬。”
馬車終於停止了顛簸,外麵傳來冬青的聲音,“公子,護國寺到了。”
今日護國寺有著高僧講經,寺門前停滿了各式的馬車,人頭攢動,很是熱鬨。
門前負責接待香客的小沙彌,引著兩位向著寺院走去,“兩位貴客來的早,還有一個時辰講經方能開始,貴客可以先去偏殿的廂房歇息片刻。”
走到廂房門前,元妙宜推門走了進去,外頭傳來沈珣和小沙彌的聲音。
小沙彌對著沈珣又是一禮,“沈大人現下可有空閒,師父多日不見大人,想要邀大人到禪房一敘。”
沈珣溫聲道:“好,勞煩小師父領路。”
沒想到沈珣居然和玄水大師是舊識。
元妙宜走到屋內的一處桌椅前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盞,茶水還未入口。窗戶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緊接著窗子被從外麵徹底打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元妙宜嚇了一跳,她反應迅速,拿起一旁的花瓶擋在身前。
那人衣著華麗貴重,腰間左右兩側各配了一隻香囊,緊緊盯著她,“元姑娘,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這人正是先前見過一麵的太子殿下,範頌。
有門不敲,偏偏要從窗子翻進來,元妙宜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緊緊握住花瓶,轉身向著門外跑去,誰知方才還能打開的門,此時竟被嚴絲合縫地關上,任她如何用勁,依舊紋絲不動。
元妙宜意識到什麼,身後也傳來了範頌的聲音。
範頌的力氣很大,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死死地抵在門上,花瓶從手中脫落,碎了一地,“元姑娘,孤才剛來,怎得你就要走了。”
男子的氣息打在臉上,元妙宜感覺到渾身不適,“沒有,臣女隻是想去看看講經開始了沒有。”
範頌“哦”了一聲,好似在安慰她,“這個不急,能趕上的。”說著伸手似是想要撫上她的臉,“元姑娘,你長的真美,我從見你第一麵就喜歡上你了,你可願嫁給我?”
元妙宜費力向旁邊躲,想要繞開那隻手,可男子還在繼續說著,“我調查過了,雖然你隻是個商戶之女,可你嫁給我,你就是側妃,好不好?”
元妙宜心中一片惡寒,可還是裝作一臉鎮定,“殿下說的話,臣女聽不懂,殿下此舉怕是於理不合,能不能先放開臣女。”
範頌本就不是一個惜花之人,元妙宜連翻推拒,元妙宜此舉徹底將他的耐心磨了個乾淨。
往日那些女子都是上趕著貼過來,哪裡是元妙宜這樣一幅不知好歹的樣子。
他不信元妙宜對他不會動心。
元妙宜生的太美了,況且上趕著貼上來的,他見的多了,如此倒是彆有一番趣味。
“元姑娘,是不是在欲擒故縱,你一個商戶之女,側妃已是頂天了,難道你還想肖想太子妃的位置。”
元妙宜:“……”
太子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看不上他這個人?
不管是正妃側妃她都不稀罕。
可是如今她被他所桎梏,她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