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始皇陛下今天是要來帶著兒子興師問罪的,沒想到搞這麼大陣仗,目的居然是為了拿孩子套蘿卜?
這就叫舍不得兒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胡亥套不著胡蘿卜?
廢掉的兒子不要扔,還能再利用一下...
這話說得,也不知道當場被賣了的兒子聽了,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此刻,胡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父皇,隨後衝口而出道:
“父皇,難道兒臣變成這個樣子,您就不問責於她嗎?父皇您怎麼…”
畢竟這兒子也在邊上,嬴政想了想,還是補充說道:
“朕這兒子現在該怎麼弄回原樣,你也說說看吧。”
看著說這話時已經開始準備涮火鍋的大貓陛下,薑晚容怎麼聽,怎麼覺得大貓敷衍。
此時,她又對上了一臉震驚,仿佛懷疑“這不是我父皇”的胡亥,薑晚容幸災樂禍,卻還得繼續憋笑,做出一副儘職儘責想法子的苦惱模樣來:
“陛下,以民女之見,十八公子也可以像十五公子一樣。
畢竟十五公子得了厭食症,也是靠著在外種了紅薯之後徹底想開了的。
而十八公子這種一看便需要鍛煉的,不如去種點蘿卜。畢竟這蘿卜價值極高,既能鍛煉身體,還能得知這糧食珍貴。”
“薑晚容,你在父皇麵前胡言亂語些什麼!
我是什麼身份,你居然讓我去種地!這讓我和父皇的臉麵往哪擱?”
在嬴政麵前,胡亥不敢太放肆,憋著怒給薑晩容上眼藥。
嬴政聽了這話,也覺得這主意不太妥當。
這小子現在長成這樣,擱在外麵讓人瞧見,那他的臉麵往哪放?
不過,這個蘿卜倒是看著新鮮。
“你說說,這蘿卜有何好處,為何要讓他種蘿卜?”
沒想到陛下根本都沒糾結兒子種不種地,重點都直接偏在了蘿卜上。薑晚容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才趕緊推銷起了蘿卜:
“對對對,就是這個蘿卜!
陛下,您嘗嘗這個,胡蘿卜白蘿卜還有水蘿卜和青蘿卜。
這個白蘿卜啊,開胃消食,涮火鍋最好吃。胡蘿卜可以明目,尤其是提高夜視能力,而青蘿卜和紅蘿卜,則適合涼拌糖醋。
總之,這蘿卜生著熟著都能吃,都有用。”
嬴政聽了這話,就將漂浮在那海鮮湯鍋上的白蘿卜撈了起來一看。蘸了蘸麻醬後就放入了口中。
這口感綿軟,乍一進去好像沒什麼味道,可卻很快帶了股清香甘甜,再然後,便是從那蘿卜心裡透出一股子海鮮鮮香,以及上麵帶著芝麻的香味。
再加上這蘿卜的作用居然如此之大,嬴政頓時就更加開胃,吃起蘿卜來也覺得越發爽口了。
胡蘿卜能增強夜視能力,如若是士兵長期食用後,再去夜間突襲的話…
十五子種的紅薯畝產千斤,也算是為最近推廣紅薯立下了不少功勞。如若百姓都知道他讓皇子去種蘿卜,想來這推廣的效果應該會更好。
可是,這個兒子現在這副模樣就放出去,未免也太丟人現眼了些。
還是算了吧。
此時,胡亥見父皇沒答應,立刻就鬆了口氣。
父皇還是對他好的。
胡亥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再次瞧了兩眼,就看著父皇打量他的眼神,怎麼都帶了猶豫?
胡亥委屈的不行,狠狠剮了薑晚容一眼,再也控製不住情緒:
“薑晚容,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你定然是還記恨著我,才打算讓我去種那蘿卜。
這個什麼蘿卜畝產萬斤,你讓我去種,你這就是要活活累死我!”
聽到這裡,薑晩容麵露商業微笑,也不反駁。
自己這還沒埋土呢,咋熊孩子自己還把自己埋進去了?
這可和她無關哦。
“什麼,畝產萬斤?”
顧不上想其他,嬴政砰地一下就放下筷子,眼裡心裡就隻剩下了畝產萬斤的蘿卜。
“薑氏女,你這蘿卜果真能畝產萬斤?”
“是的,陛下。
這東西雖說並不像土豆紅薯、還有高粱水稻那樣頂飽做主食,可是卻可以當價值很高的蔬菜食用,甚至做藥用。
胡蘿卜可以四季播種,當是可以畝產萬斤。”
畝產萬斤!還可以一年種四次!
嬴政心中都有些隱隱的激動。
也顧不上吃什麼火鍋了,嬴政緩了一陣,反應過來後,臉色就是一沉,對著胡亥怒聲問道:
“十八子,這件事你是何時得知的?”
“父皇,這、這上次是這薑晚容故意偷奸耍滑的,一定是她覺得上次兒臣得罪了她,所以她才不好好告訴我這事情。
她一定是故意誆騙我!”
“混賬東西!”
嬴政氣的直接大聲怒罵。
他惦念了這畝產萬斤作物這麼久,還一直當是沒有。
沒想到竟是被兒子瞞下了一個月有餘!
若不是今天讓他去種蘿卜,他還要繼續隱瞞,就當這東西不存在了?
嬴政此時氣的血氣上湧。
平日裡他看著時常動怒,可不過大多都是做給百官看的。
像這個薑氏女這般不會說話,他大多隻是佯怒,然而這次卻是真的被兒子氣的動了肝火。
看著此時因為畏懼他,才在臉上帶著後怕和後悔的胡亥,嬴政眼神中都帶了些冷意:
“哦?當日你得罪這薑氏女?
你究竟做出什麼事情會得罪於普通百姓?
朕今天倒是要好好聽聽!”
“父皇,兒臣那天其實真的沒做什麼。都是這個薑氏女,反而還欺負了兒臣一頓。
她膽大包天居然還把我捆了起來扔到了後院,一整天不給吃不給喝,兒臣都差點餓暈了啊父皇!
最後是兒臣看在她道了歉的份兒上,這才沒有在父皇麵前揭她的短。
也正是因此,兒臣才忘了提起此事,父皇,兒臣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啊!”
捆了起來扔到後院,一整天不給吃不給喝?
此時除了薑晚容依舊一臉淡定的聽著受害人胡亥控訴,店中的禁軍們一個個都麵帶震驚。
就連蒙毅都一副“是我沒見識”的模樣,他看向薑晚容的眼神,都有些帶著敬佩。
雖說他也一貫覺得陛下這十八子實在皮了些,可是那好歹是陛下之子,誰又敢說敢碰?
這薑娘子,還真是個狠人啊!
“薑晚容你說,他說的可是真的!”
薑晚容小心翼翼抬頭,瞥了一眼嬴政此時的臉色,卻發覺陛下此刻不氣不怒,臉色分外平靜。
這大貓此刻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天威難測,薑晩容也不猜了,直接大方回答:
“回陛下,這恐怕是我與十八公子各執一詞。不如請個公正的當事人來?
當時,公子扶蘇和內史騰大人後來也恰好趕到,您不如請他們來,想來他們說的話也會更加公正客觀。”
“蒙毅,你速去傳扶蘇來。
朕倒是想聽聽,這十八子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被一個女人給捆了。”
簡直廢物!
嬴政此時越看胡亥,越覺得他上不得台麵。
這薑氏女平時做事雖然膽大妄為,還總是氣人,但還算有章法。
反而是這個沒用的小子,居然蠢得讓個小小女子在店裡捆了一天出不來?
“你個丟人的東西,還有臉說!”
胡亥本來還打算順勢罵薑晩容兩句,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就聽著父皇一頓數落,眼睛裡立刻寫滿了對人生的懷疑。
等等,難道不應該是他控訴,然後父皇對著這個薑晩容一頓訓斥懲罰讓她痛哭流涕嗎?
怎麼一直在罵他?
“可是父皇,捆住吃不上飯還被打,又渴又餓的是兒臣,兒臣有不對,難道這薑晚容捆您的兒子她就對了嗎?
父皇,求您給兒臣做主啊!”
“沒用的東西,朕生你何用!”
胡亥:???
薑晚容:……
本來還以為陛下這頓罵她是逃不過了,結果沒想到…
看來這能當上皇帝的,腦子就是不一樣啊。
始皇大貓,角度刁鑽,絕對不是一般人!
薑晩容靜靜地幸災樂禍,一邊聽著陛下數落胡亥,一邊等著公子扶蘇。本以為要等許久,結果卻沒想不多時,扶蘇就已經到了。
這外麵家家戶戶都要入了夜,然而公子此時出現卻依舊衣冠整齊,就好像是早就等著要來一樣。
難不成是他早就預料到了?
正細細思索,她就見公子扶蘇走到了自己前麵給陛下行禮問安。
可卻恰恰好,把自己瞻仰陛下的完美角度給擋住了。
薑晚容悄悄挪了挪位置,然而卻也隻能望著陛下的側臉瞻仰。
她又看了看一旁正對當日之事徐徐道來的扶蘇,趕緊搖搖頭。
不會不會,公子什麼人呢,怎麼會故意擋住她欣賞陛下的威儀龍氣?
“事情就是這樣。離去前兒臣是親耳所聽,薑晚容勸了十八弟多次,這可樂一天隻能喝兩杯不能多喝。
內史騰大人當時也聽得很清楚。”
此時,得知自家大兒子已經種上了蘿卜,眼看著再過一陣子就要收獲了,嬴政這才放下心來。
然而等他聽完了扶蘇的敘述,再看向胡亥時,氣的一個用力,筷子便哢嚓一聲折斷了。
陛下威武!真是好力氣!
怪不得能躲過那麼多次刺殺!
薑晚容正在心裡吹著彩虹屁,便已見到陛下鐵青著臉色起身,都不帶胡亥反應,就一腳狠狠踹了上去:
“胡姬原來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作威作福!還欺壓百姓!
朕出個門,都沒你這麼大陣仗威風!”
“父皇,父皇饒了兒臣吧!兒臣也是一時被衝昏了頭啊父皇!”
胡亥被一腳就踹了出去,撞到了牆上卻根本不敢喊疼,直抽抽巴巴地嚎哭認錯。然嬴政根本沒聽他求饒,仍舊不解氣地上前踹了幾腳。
這兒子真是徹底廢了,回去重生一個算了!
好在當時是被薑氏女直接當成了假公子給抓了起來。
如若旁人真以為這是個真皇子,還就隻會仗勢欺人,說話還那麼不過腦子。這要是寫進史書裡麵,他這始皇帝的麵子都丟儘了!
“嗚嗚嗚父皇父皇,彆踹了疼啊啊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屋子裡,此時動靜震天。
胡亥被打的嚎哭一把鼻涕一把淚,趙高等人則是在一旁急忙拉架。
而看著這大貓直接動手,通過“愛”的教育來挽救三年滅國秦二世的情形,薑晩容就覺得聞嘛嘛香,心裡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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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嚎的越大聲越淒慘,薑晚容就笑得越開心,低著頭忍不住差點都要樂出聲了。
此時,嬴政眼神一瞟,看到了在一旁的薑氏女,教育兒子的動作就是一頓。
他家內的事,總不能給這薑氏女幸災樂禍看了笑話。
哎,陛下怎麼就不打還坐回去了?
陛下您再給點力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