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我心悅你,你可願意與我同往?”
在這般溫柔目光的注視下,薑晚容隻覺得一瞬間,山頂的風都沉寂了下來。
此時此刻,她隻能聽得到自己那咚咚的心跳。
其實上次之後,她便已經有所預感,可是真聽到這般令人心動的話時,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慌亂無措,連頭發絲都冒著熱氣。
要換做以往,扶蘇這樣的高門龍狗,薑晩容根本就沒想過。
以前的她,會覺得皇家規矩太多,肯定會一口拒絕。
然而今日,那些想要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話猶猶豫豫地已到嘴邊,可薑晚容卻瞬間又想起,扶蘇曾經親手給自己剝螃蟹喂龍蝦,還有剛剛幫她收獲蘿卜的一舉一動。
那般溫和而又親昵的讓她心跳。
原來她心中完美小狼狗的形象,居然和扶蘇不謀而合?
顧不上想為何會這般湊巧,薑晚容止不住地心動,隨後,他瞳孔微微放大,心中一陣震驚。
完了完了,什麼時候,她從扶蘇的親媽粉,已經變成了老婆粉?
要不要這麼沒原則,簡直是顆牆頭草啊!
薑晚容在心中唾棄了自己一秒,但很快就被這陣心動徹底淹沒。
扶蘇看著臉上如蝦熟透的薑晩容,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一般。
眼前的姑娘猶猶豫豫地咬咬唇,忽然就大膽上前,抱進了他的懷裡。
這大膽的姑娘,很快卻又如兔子一樣,把頭都完都完全埋在他的胸前,悶聲悶氣聲若蚊蠅地說道:
“我也喜歡你。”
隨著這聲音落下,一瞬之間,扶蘇隻覺得心中湧起一股許久未有過的欣喜:
“那…”
“你彆說話,先聽我說完。
我雖然喜歡你,但是現在我還不能答應你,更不能決定我以後是否會嫁給你。”
感覺到被她抱著的扶蘇似乎全身一僵,薑晚容後退半步,抬頭望著他,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曾經很喜歡我們那鄉下村子裡的一首橡樹詩,大概是這麼說的。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扶蘇公子,你的身份地位注定你要做的是未來的君主。
可我不一樣,扶蘇,倘若有一日你忘記了今天的誓言,而我這個人一向眼裡容不得沙子,你可想過,到時候我們會是什麼情形?”
灰姑娘嫁入豪門,表麵看著光鮮亮麗,可是兩個人的觀念和差距那麼大,之後的婚姻生活,真的就不會是一地雞毛嗎?
何況,她才不想做個被人說是攀高枝的灰姑娘。
這不是可以打破階級自由的現代戀愛社會,這是等級森嚴的古代。即使憑借著一時心動而在一起,那之後呢?
婚姻和戀愛之中都有那麼多的摩擦和問題。若是普通人,她還能做到君若無意我便休。
可是皇家的婚姻,又豈能同兒戲?
“我知道男子納妾,實在太正常不過。但是我不一樣。要是有人敢背叛我,我絕對不會忍著,我...”
薑晚容這一番話也說的亂七八糟,她正覺得心裡如同打了結的毛線團一樣,頭頂上便落下了那如蜻蜓點水般溫熱的一吻。
“我明白。
扶蘇是個重承諾之人,我此刻能說出心悅於你,自然是做好了和你長長久久的打算。
父皇後宮無數,三千佳麗,當年也曾傷過我母妃的心。我自不會向他,我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
額頭上陡然升起滾燙的溫度,看著扶蘇此時那溫柔的神色,薑晚容心裡紛紛的雜念,瞬間化成了一片空白。
階級、規矩還有一院子的狼狗,一瞬間,都化為烏有。
薑晩容仰頭望著扶蘇,專注著神色說道:
“那,那你能不能等等我?
我要好好想想。
我需要時間,我要成為能同橡樹站在一起的木棉,而不是藤蔓。哎呀,我的意思是…”
“好,我等。”
未說完的話被扶蘇打斷,隨後便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知道扶蘇是聽懂了她的意思,薑晩容窩在這令人安心的懷抱裡,莫名地偷偷笑了起來。藏都藏不住。
此時,她也聽著扶蘇含笑說道:
“不過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否則什麼樹都要變成石頭了。”
聞著男子懷抱裡那好聞的鬆香氣,薑晚容用力點了點頭。
為了小狼狗,一個億的小目標,她衝了!
…
“妹妹,我在咱們容記對麵往前拐半條巷子口的地方,打算租一個鋪子。
價格雖然高了些,可是離得咱們容記近,客流量也好,你覺得怎麼樣?
妹妹?妹妹?”
“啊啊,雉姐姐,你叫我呀,什麼事呀?”
呂雉歎了口氣。
自從薑晚容回來後,這一晚上就感覺她心不在焉的。
呂雉上前低頭仔細看了看薑晚容此時那不自然的紅暈,她恍然大悟,忍不住偷笑著悄悄問道:
“妹妹,看來你和公子今日是偷偷幽會了呀。
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幽會!
雉姐姐你可是呂雉啊,怎麼能這麼長舌!”
“我長舌怎麼了?就算我是呂雉,怎麼不能長舌了?”
薑晩容:...
確實,曆史上也沒規定,當皇後的就不能八卦...
薑晚容正滿頭黑線的硬抗呂雉,結果沒想到此時,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來一個尖耳朵的小雨,她此時手上還拿著沒剝好的苞米,順便就湊上前來聞了聞,然後說道:
“不對,還說沒有幽會!
東家,你身上都沾上公子身上的熏香了。這個味道我可在店裡聞過的。”
聽到這裡,呂雉眼睛都亮了:
“證據確鑿!快從實招來吧妹妹!”
“小雨你是狗鼻子嗎?這麼靈!”
見著這二人前後圍堵,大有她不講就要把她娘招來的架勢。
薑晚容趕緊悄悄的把二人拉進房門關上,徹底輸給了這八卦寢室二人組。
“好吧好吧,我招了。
就是今日公子向我表明了心意,但是我拒絕他了。”
“什麼?拒絕?
東家,你怎麼能拒絕公子呢?”
正吃爆米花聽東家好事的小雨,頓時驚的把自己都給嗆住了。
還是薑晚容哭笑不得地替她拍了半天,這才說道:
“為什麼不能拒絕?
我暫時沒想好,那當然要先拒絕他了,難不成還要稀裡糊塗的答應他,最後稀裡糊塗的嫁過去過一輩子?”
呂雉點點頭,覺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卻還是有些驚詫:
“還能這樣嗎?
妹妹,我覺得你不是挺喜歡他的?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喵喵喵!”
此時,主子也忽然跑了過來,飯都不吃了就湊上個貓頭來聽。
薑晚容被這三個八卦生物包圍,對上兩人一貓瞪大了眼睛好奇的視線,她好笑地一把撈起自家主子,邊擼邊說:
“就算是我喜歡他,也不意味著我一定要答應他呀。
你想普通的人家裡想和離立女戶,隨時都能立,但那可是皇家啊。
所以,我要再爭取攢攢家業,鹹魚翻身再拚一把,以現在這個速度,我很快就可以成為秦朝數一數二的大富婆。
到時候,哼,君若無意我便休!”
就算是她看上了這個小龍狗,可是跟小龍狗談戀愛,她也總得有點底氣。不然就算到時候哪天翻車吵架,她在氣勢上都得輸人一等。
雖然這時候皇權至上,錢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倘若她是個對大秦經濟舉足輕重,打個噴嚏都能影響GDP的那種,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到時候哪怕夫妻兩口子拌嘴,按照大貓的個性,說不定都能幫她拉偏架!
這樣,也免得有人風言風語說些難聽的話。
說到底,還是女人得獨立才行。
這樣的理論,聽著聽著都讓小雨瞪大了眼睛:
“可彆的男子還好,那是公子扶蘇啊!
東家你就不怕你拒絕他,他另娶彆人了?亦或是他會覺得自己失了顏麵,惱羞成怒,再也不喜歡你了嗎?
畢竟一個男子對你這麼好,真的讓人很榮幸呢。”
“唉,你可讓我怎麼說你好呀小雨。
你看看你現在每個月賺的錢,怎麼說起話來還是這麼弱氣!”
薑晩容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隨手咬了口糖葫蘆,站在腳蹬子上居高臨下,拿著糖葫蘆木簽子指指點點地授課:
“男子怎麼了?我若是拒絕他,他就跟我翻臉,那隻能證明他大概率是個大男子主義渣男,不值得我喜歡。
還有啊,什麼男人對你好就應該感到榮幸?誰給你洗腦洗成這樣的?
不管這個男人什麼身份地位,隻要他問出這話的時候,如果連否定的答案都接受不了,那隻能證明他不夠尊重咱們女人,明白了嗎?”
看著眼前兩個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震驚模樣,薑晚容乾脆抱起舉起自己手中的主子,開始形象生動的打比方: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啊。
就比如我和我家主子。我每天給主子提供吃喝和哄貓服務,為的就是它能樂意讓我擼一下親一下,最好還能給它梳個毛。
當然,這些都是我自願做的,所以至於貓主子願意讓我吸,還是會一爪子拍開我不理我,那都是主子的自由。
即便不給我吸,我也尊重主子的意願。這就是尊重和對等。”
被舉例的主子貓臉懵比,但這麼一說,小雨恍然大悟。
呂雉卻是想了想後,說道:
“妹妹,你這道理我都懂,隻是這個比喻不太對吧?
我怎麼覺得,你和這貓的關係完全不平等,這叫,叫什麼來著?”
“哦哦,我知道,這個不就是東家常說的舔狗嗎?”
薑晚容:……
一個兩個的,給她們講男女平等,怎麼還這麼紮她心?
她哪裡算是舔狗?
她明明就是個仆人!
任勞任怨不要工資,倒貼也要供養主子的那種!
…
自從扶蘇上次向她表明心意之後,一慣倒頭就睡的薑晩容,這幾天經常就抱著主子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著,連帶著主子都被她折騰的貓毛淩亂。
可一想到扶蘇那天說的話,她的腦海中就像有兩個小人在翻來覆去打架一樣。
這也導致她經常起來後雙腿發軟腎虛無力,臉上還掛著兩大黑眼圈兒。
等到對上了鏡子裡那雙熊貓眼的時候,薑晚容瞬間清醒地拍了拍臉。
不行不行!
她才不要被戀愛腦衝昏頭腦。
與其想那麼多,還不如好好賺錢。
仔細想想,現在她的問題,不就是因為金錢而產生的嗎?
先定下一個小目標,今年賺他個三千萬!
賺錢就像滾雪球,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隻要她這條鹹魚肯翻身,明年就能資助始皇爸爸修長城!
彆說包下小龍狗了,就算她睡了小龍狗還不負責,都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鹹魚了許久的薑晚容一顆搞事業的心,躍躍飛起。
很好,為了包下貌美龍狗,業績分店全都給她衝起來!
首先先是火鍋店。
趁著五月前,薑晚容趁機給火鍋打了一波八折促銷,瞬間又拉起一波流量來。
然後便是呂雉天天什麼都不乾、一心996搞出來的小賣部,也終於裝修好了。
“你看,我還是選了上次說的這個位置,這前廳貨架,我都弄得乾乾淨淨的,上麵還寫了價簽。
後麵還有個倉庫,如果一旦缺貨,就能立刻補進來。
而且這服務人員我已經都找好了,全是選的嘴甜機靈的人,還按照妹妹你說的,做了微笑服務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