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牛軋糖(1 / 2)

剛才那一群跟在劉邦身後的半大小夥,此刻一個個嚇得瞪大了眼。

“公子?”

“公子怎麼來了?”

幾人看著那皇宮裡才有的八匹馬拉著的馬車,而周圍的那幾個官老爺手裡的刀劍都晃眼地帶著冷光,他們頓時腿一軟,撲通一聲就全都跪了下去。

看著最後跪下去的劉邦,薑晩容這才回過頭來。

她看了看扶蘇今日出行的架勢,心中湧起些許疑惑。

扶蘇平日一向來她店裡都是微服,一般並不會擺出什麼皇子的威儀,然而今日怎麼卻把這架勢做得如此足?

平日裡見慣了扶蘇溫和的樣子,今日看扶蘇帶著一股凜然的氣勢,倒還真是難得。

不過,這帶著高冷風情,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小龍狗,忽然就更吸引人了呢。

心頭忽然一跳,薑晩容趕緊唾棄了下自己,麵色裝的正正經經,嚴肅著臉看戲。

此時,扶蘇凝視著眼前的劉邦,半晌不語。

雖然知道此人有些本領,然而大秦最後竟然會亡於如此市井無賴之手,無論怎樣想,還真是讓他十分不甘心。

他冷著神色,掃過劉邦身後的那群人:

“秦律規定,超過三人以上不得無故聚集,容記今日既然已經打烊,你們此刻聚集在此,究竟是意欲何為?”

扶蘇這麼一說,劉邦身後那群青年頓時一下子全都慌了神。

這,這來幫人撐場麵也是違背秦法的嗎?

吳大吳二此刻更是止不住的心中後悔。

他們這道義實在是瞎講了。

“公子,小的們知錯了。

薑娘子,我剛才的確不應該為了劉邦一時意氣用事。”

“是啊,薑娘子,我們是真的知錯了。您就跟公子求求情吧。”

身後一眾人都在道歉認錯,悔不當初,而此時劉邦卻是握緊拳頭,忽然梗起脖子來,毫無畏懼地說道:

“公子,雖說我剛才這話說得過了些,可是我心裡不服!

我是有錯處,可是錯的更多的應該是這個薑娘子吧?

她仗著有幾個錢,就看不起我劉邦,還拆散我和娘子的姻緣,這樣的人,難道她不該受罰嗎?

薑晚容你實話實說,你難道不是仗著錢多就瞧不起我這個大秦的亭長嗎?”

“啊對,我就是瞧不起你了,怎麼地吧?

不過,我可不是因為你沒錢瞧不起你,而是因為你啊,妥妥就是個中二病!”

看著劉邦瞪眼,薑晩容接著說道:

“怎麼著,你還想拿出當初對付你嶽父那些說辭啊?

可惜啊,我根本不吃這套!”

劉邦能說出這種奇葩話,可不是頭一次了。

呂雉之所以會低嫁劉邦,據史書上說是因為呂公會望氣,看出了劉邦身上帶著那股王霸之氣,日後必成大事,所以才不顧夫人反對,一定要把嫁給他做糟糠妻。

可算了吧!

什麼王霸之氣?

她看是王八之氣吧!

什麼望氣還頭上有紫氣之類的,這司馬遷當寫呢,還是當皇帝是紫色葫蘆娃自帶光環的那種?

據說當初呂家搬到沛縣之後,縣令為了巴結呂家在呂家搞了個宴會,廣交人才,但是這坐席,是根據送禮的金額而決定的。

主吏蕭何把禮金不到一千錢的都安排在堂下,劉邦知道以後十分不滿,就填自己送禮一萬錢。

可隨後被人揭發出來,呂公本來十分生氣,想要將人趕走,可是見了人麵,又聽著他在席上大談特談,把這些有錢的縣官統統嘲諷一遍,還覺得這些人也並沒什麼了不起之後,呂公態度就變了。

他反而覺得,這劉邦是個人才!

於是就當場決定將自己女兒許配給他。

雖然可能是封建階級壓製下,呂公很少見到能有如此勇氣之人。不過要是按照她們現代人的眼光看,就隻有一句話——

這特喵的,明顯就是個憤青外加中二病啊!

哦不對,考慮到劉邦的年齡,那就隻剩下大齡憤青了。

而這個中二病,明顯到了此時,還是一副腦子被門夾過的憤青模樣。

薑晩容嗬嗬一笑,這種自己不努力還眼酸彆人過的好的渣渣,她在現代可懟的多了去了。

一時間都忘了公子還在旁邊看著,薑晩容直接拉了個凳子坐在一旁,一腿搭在另一膝上,一邊扇著扇子,一邊開始祖安輸出:

“你也不瞧瞧你算哪根蔥?我告訴你,彆說是你沒錢,就是你是富二代撕蔥我也看不起你!

你瞧瞧人家公子扶蘇,你再看看你。這簡直就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可彆跟我說是你們出生不同啊,人的涵養素質總是後天養成的吧?公子什麼時候會帶一群小混混來威脅個女人?

還有啊,錢就是個好東西,沒錢你就是個窮人!你娘子賺的比你多,你沒麵子拿捏不住人,你不會賺啊!

向你這種一邊入贅,一邊卻還沒有入贅的自覺整日瞎逼逼的,我就是瞧不起!

什麼特立獨行憤世嫉俗,我看你就是沒本事!你這種人,我憑什麼看得起你?”

薑晩容叭叭叭一陣亂說,說到爽的時候是左腿搭右腳,又換了右腳搭左腿,然而等到她這一番話說完吐出口鬱氣,才突然對上了小雨在一旁使勁使眼色的模樣。

隨後,她就看著一旁公子衝著她似笑非笑的神色。

這下形象全沒了?

薑晩容麵上一紅,趕緊補救成端坐的乖乖巧巧、文靜看戲微笑臉。

扶蘇見到薑晩容如此這般,眼中的冰雪乍然之間便化開了。

他輕輕笑了笑,神色不複剛剛冷凝,然而語氣間卻仍舊帶著那副威嚴的口吻:

“劉邦,你可聽到了。

不管你服不服,你既然以權壓人,這罪,今日本公子定會治你!”

“請公子開恩,您定罪之前,可否容我先同我這夫婿再說幾句話?”

此時,呂雉幾乎是氣喘籲籲地跨進來行禮。

她剛剛在外麵同人商議包裝盒的定價,便有人告訴了她此事,她這才緊趕慢趕,趕緊跑了回來。

呂雉行完禮,見著公子點頭,她便再次行禮後,轉身便對劉邦說道:

“沒想到讓你在家裡照顧幾日肥兒,你倒是還能有閒心生出如此多事端!

劉邦,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呂雉既然有本事能賺到這麼這麼多錢!即使回了沛縣,我照樣能掙下萬貫家財!

想拖我後腿?你想都不要想!”

見到呂雉此時那冷若冰霜的臉色,本來就是瞞著呂雉來逼人的劉邦頓時慌了:

“娘子,我對不住,是我錯了!我——”

“啪”的一聲,呂雉站起身來,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半點麵子都沒給劉邦。

呂雉打完這一巴掌後,冷冷說道:

“這一巴掌今日是替薑妹妹給你的,我們倆的事情你不找我,卻要去牽扯一個外人進來,實為過分!”

呂雉前些天就當著店員的麵打過劉邦一次,夥計們和薑晩容看著也沒有太過驚訝,而唯獨伏武等一眾男護衛們卻一個個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他們還是第一次瞧見有娘子如此凶悍,竟然敢直接當著公子的麵家暴丈夫的!

而且還是直接打臉。

那些個成家了的侍衛們,看到這裡頓時渾身一個機靈,臉上跟著疼。

現在鹹陽城的娘子可不得了了!

他們回家可萬萬不能學這個劉邦,不然自家媳婦兒指不定就能學呂雉娘子了,分分鐘立個女戶教他們做人。

呂雉打完後,也根本不理會彆人如何看她,她再次朝著公子恭恭敬敬行禮說道:

“殿下,您要處置他,照理民女一介小婦人,不當插嘴。

隻是,他此時畢竟是小女的夫君,可否容小女再多說一句?”

“你且說來聽聽。”

“我知殿下一向處罰公正,但是畢竟此時他還是小女的夫君,小女不忍心他重回沛縣和我分離。

所以可否請殿下開恩,讓他留在鹹陽?劉邦他雖然人差了點,但本事不錯,民女覺得他可以同趙侍衛一起輪值,監護胡亥公子。

這樣一來,也能多一個人手照看小公子。”

這話說完,薑晚容簡直忍不住差點笑噴了。

妙啊,真他喵妙!

剛才聽著呂雉一口一句維護,她還真以為呂雉是心軟了呢,沒想到這一出手,就是直接賣夫!

還是劉邦要倒著幫人數錢的那種。

劉邦剛剛那句話雖說是威脅,可是並沒有付諸行動,隻能算是口舌之利,最多就是擼個官職降級而已。

但是打發他去看熊孩子胡亥?

胡亥啊,三年亡國秦二世,熊到腦子不好拎不清是非忠奸。

若是劉邦好好監督人乾活,胡亥隻會記仇,若是劉邦沒有管好這熊孩子,又會妥妥引的大貓不滿。

換句話說就是吃力不討好,兩頭都得罪的磨人苦差事。

而且指不定還得被胡亥欺負。

趙侍衛好歹還是個禁軍有後台,至於劉邦——

那就等著和熊孩子互相傷害吧。

況且,相比將劉邦放回沛縣或是發配出去,哪有把他留在鹹陽安心?

呂雉這麼做,怕就沒想放人離開,估計是打算在他眼皮子底下綠了他,還得讓他忍氣吞聲乾看著。

扶蘇聽到這裡,他意外地打量了呂雉幾眼,說道:

“這個主意倒也不錯。

既然如此,從今日起,劉邦便去輪值日夜看守胡亥,監督胡亥日夜悔過不得鬆懈,不得有誤,違者加倍論處!

伏武,你立刻去辦。”

“是,公子。”

薑晩容看著劉邦被直接押走,她心下便徹底鬆了口氣。

這也算是誤打誤撞,將劉邦圈在了皇城腳下。

想想劉邦之後要麵對的兩個熊娃——白日胡亥,晚上劉肥。

真是夠鬨心的哦。

這兩個熊娃就夠他焦頭爛額忙到底,估計也沒時間拉幫結夥搞黑澀會了。

想想劉邦日後水深火熱,黑綠黑綠的日子,悲慘的讓薑晩容想著想著,就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來了。

“容容,今日除了見劉邦之外,我還給你帶了些禮物。”

聽到扶蘇這話,薑晩容才恍然回神,隨後就臉上一紅,趕緊環顧四周。

扶蘇不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她,可是這次卻是直接當著眾人的麵。

扶蘇手下的那些侍衛還好,然而呂雉和小雨聽到這一聲稱呼,早已經瞪大眼睛,都恨不得豎起耳朵了。

恐怕要不是公子在前,她們此時都已經直接手裡一把瓜子,在一旁邊看邊磕了。

隻覺得臉上連耳根子都開始發燙,薑晩容顧不上多想,她就趕緊拉住扶蘇的袖子往樓上帶:

“嗯,那什麼,公子你吃了嗎?肯定還沒吃吧,趕緊上樓我給你開個包廂。

還有啊,你以後不要老給我送什麼禮物。”

以前的時候,公子給她送簪子還有賞銀,她都接受的心安理得,可是自從他們在蘿卜山上將話說開了,而自己還沒答應他。

這禮物隻讓薑晚容頗有些不安心。

總覺得這太過貴重的禮物,自己心裡會彆扭。

“就是吧,公子你也知道,我現在還嗚——”

薑晩容話還沒說完,猝不及防嘴裡就被塞了一塊雪花奶糖。

她下意識就將這糖整個都卷入口中,而舌尖卻微微觸碰到了扶蘇的指腹。

扶蘇收回手,不動聲色地撚了下手指:

“怎麼樣?甜嗎?

這是宮裡禦廚新做的糖果,我那幾個妹妹都很喜歡,我就想著帶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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