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帝輕笑一聲:“朕要降罪,豈不是出爾反爾?但是昭慶你這麼大的膽子,朕確實要罰你。”
昭慶:……
呸,千年老狐狸你給我演什麼聊齋。
“就……罰你用你的俸祿……替朕養一支鷹騎。”
大周禁軍有四支軍團,□□,豹騎,狼騎,還有一支專攻細作之事的特殊軍團——鷹騎,但是比起前頭的虎豹狼三騎,鷹騎的機動性最高,戰鬥力卻不輸給其他三支。
昭慶並不是傻子,她知道“替明武帝養一支鷹騎”是什麼意思——這表麵上來說,是罰她的俸祿去養鷹騎,其實是將這支鷹騎的使用權劃給了她。
“父皇?”我不要幫你養鷹騎啊!我的俸祿本來就很吃緊了啊!
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這是聖旨啊。
明武帝扶起昭慶:“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寢殿休息,朕接下來還要一個個召見六部尚書商談奏疏之事,就不讓你乾站著了。”
昭慶明白明武帝的意思,便提著空食盒告退了。
明武帝當天召了六部尚書,以及左右丞相,一個一個的,連續商談了好久,不過他曾經有過一個月不進後宮的記錄,三四日而已,小事。
待到商談完畢,便在上大朝的時候,宣布了秘密立儲的事情。
此言一出,整個朝廷下朝之後都在議論紛紛,揣測聖意到底為何。
天安城中最為雅致的望月閣上房之中,端王正在和一人品茶,之前那人雙手修長,潔白,擺弄起茶具來,卻十分優雅。
“父皇此舉到底為何?都說立嫡立長,我既是嫡又是長,又兼任天安府尹,這儲君之位應當是我,他卻秘密立儲,我實在是看不透。”端王品了一口茶,清香甘醇卻不能吹散他心頭的疑慮。
“聖上此舉極為高明,端王棋差一招了。”坐在他對麵的人合起手上的扇子,“一石三鳥,妙哉妙哉。”
他的聲音聽上去極為清越,甚至有些不和年齡的老神在在。
“也不知道是誰給父皇出的這個主意。”端王又將手中的茶一飲而儘,不忿得歎了口氣,“張右相?寇左相?還是曹尚書他們中的一位?”
“雖然陛下上朝宣布此事之前,曾一一召他們入書房商討,草民卻覺得……這主意,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人能想出來的。”朝中大臣自有派係,雖有忠君之心,卻也有私心,野心——除非孤臣之流,否則無人會提出這個算計了皇子和前朝,唯有陛下一人得利的主意。
所以,陛下召見二相和六部尚書,隻是為了打個幌子,讓他們相互猜忌。
“此人在暗,我們在明,還請端王殿下,不要輕舉妄動。”
那人和端王之間隔著一張竹簾,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端王隻看到他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敲著自己的鼻尖,嘴唇含著一絲淺笑。
“算了,我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讓父皇多多注意我吧。”端王道。
“這才是上上策。”竹簾那頭,似乎是端王策士的青年輕笑一聲,側過頭去,像是往外看。
——隻有這時,竹簾這一頭的端王才看清他的左眼眼角下,有著一顆頗為魅惑的淚痣,而青年美貌,即使作為男子,也算得勾魂奪魄。
“草民有一事想請端王相助。”
“蘇先生請說。”
“我有個雙生兄長,自幼身子孱弱,不良於行,他又極為倔強,不肯受我這個弟弟的恩惠,可否請端王派遣下人,假借看診為由,替我送樣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