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以,三水縣的吳寡婦是怎麼回事?”昭慶趴在案幾上,隨手翻閱著派出去的鷹騎密探去各個有“蘇神醫”傳說的縣城打探情況,她沒想到第一次動用鷹騎,居然是用在這個上,也是非常的體感奇特了。
蘇沐春嘗了一口麵前的青蘿茶,道:“這青蘿茶虛八分陽,二分陰,衝泡二次方可沁出滋味來,第一泡於舌尖泛微苦,雖然奇香無比,卻顯膩而不化,飲之損脾。”
昭慶:……
“回答問題。”她麵無表情的棒讀。
蘇沐春低頭,手上的茶盅蓋子輕擦盅沿,像是陷入了什麼思維死角一樣,半晌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三水縣吳氏,通奸小叔致珠胎暗結,自食墮胎藥物而大出血,我恰好路過,救了她一命,卻被當做奸夫抓了起來,說是要告我逼淫寡婦。”
昭慶:……
好的,和飛鴿傳書回來的內容差不多,下一個。
“兩年前,荼子村,鄉紳趙家的三小姐怎麼回事?”昭慶翻了接下來一頁。
“荼子村趙家……啊,他家小姐閨門不緊,偷人生伢,對著妊娠坐胎一事一竅不通,三個月了才被奶姆察覺,滿大街抓人逼婚,我當時在街邊義診,被他們端了義診攤,強拉硬拖拽進府中,要招我為婿。”
昭慶:……
“你怎麼逃的?”
“我這類江湖遊方郎中,自然有自己逃命的法子。我趁家丁不曾注意,含了一顆丹朱丸,辦做吐血癆病,逃出了荼子村。”
昭慶:……
“那、那、那……那鳳山縣王老安人怎麼回事?她都六十了!”
“王老安人身患癡呆之症,很多事情都記不明白了,她家女眷到是知道臉麵的,奈何她家當家卻是個龍陽之癖……”
“好了,你不要說了。”昭慶伸手,阻止了蘇沐春接下來的話,“曲馥縣孫家大婦和良妾又是怎麼回事?”
“哦……孫家……”蘇沐春倒掉了自己眼前的茶水,又重新沏了一杯,品了一口,娓娓道來,“孫家大婦和良妾家宅內鬥,她本身又鬥不過那良妾,積鬱、積躁成疾,我受她家管家邀請去為她診治,那良妾多看了我兩眼,孫家大婦便誣我同那良妾暗通款曲……”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昭慶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你滴,婦科大夫?”
這什麼女難體質,女難體質你當什麼婦科大夫?!還有為什麼每次你都能安然脫身?裝死破萬法?
“那你到底是怎麼每次都能脫身的?”
蘇沐春抬起頭來,一雙冷漠的眸子看著表情扭曲,看上去像是實在是憋不住笑了的昭慶,道:“福王殿下,可信善惡有報,天理昭昭?”
昭慶:“其實……不是很信。”
蘇沐春淺笑:“真巧,草民也不信。”
昭慶:……那你問個錘子啊?
蘇沐春垂眸:“我每到一處,便設義診攤,前來問診之人,無問貴賤,皆不拒之門外,”他捧起茶盅送到嘴邊,“大約,是我診治的人中,有貴人吧。也有曾受我診治的鄉民為我擊鼓鳴冤,那些地方的官員,有清廉的,也有昏庸的,人世之事,終是不可以一言蔽之。”
昭慶合上書,盯著蘇沐春那張謫仙般的臉,笑道:“既然你走到哪都會觸發女難,那為什麼還要堅持行醫呢?”
“不行醫,我學這身本事做什麼呢?醫者,不就是貴在一個‘行’字麼?”蘇沐春跪坐在案幾前,目不斜視地反問昭慶。
“說的也是。”昭慶低頭,“這些案件我基本上都知道了,若是有人以此為證構陷於你,我便能拿出案卷來與之對簿了。”她合上案件,伸了個懶腰,“不枉我特地派遣人去調查,不過你這廝運氣也太差了吧?幾乎走到哪都會有女難。好在你去年年底回到天安,到現在都未曾遇到女難之事,看來天安福地,對治療運氣差,還是有點效果的。”
蘇沐春側過頭來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