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煊的右耳忽然動了動:“快!快!這裡有生命特征。來幾個人一起!”
葉伯煊帶領幾個人拿著鐵鍬賣力的挖,連挖了十幾分鐘,終於給挖出了一個縫隙口。
求救的是一個小夥子,他僅從樓板的縫隙口中伸出一個腦袋。
當他能看到外麵那些綠軍裝後,他就不停地鼓勵著正在英勇爭奪生命的戰士們:
“解放軍同誌,加油,我還能挺住。”
奈何這樓板比昨夜的絞車還要頑固百倍,任憑大家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將其抬高一寸,隻要抬高出一個人平躺的身體高度,他就能被拖拽出來了,可事實上,一寸都難、很艱難。
戰士們咬著牙使勁兒,耳朵邊兒聽那小夥子在一遍遍機械地喊著,喊得士兵們眼中含淚,直到那喊聲先是嘶啞、越來越弱、最後消失……
旅館一角,翟遠方帶領的另一隊士兵,聽見一個姑娘從地下傳出的聲音:
“同誌,我們下麵還有七個人,七個……”
七條生命,戰士們拚命揮動手中的工具進行挖掘,他們得用力氣去和時間賽跑。
在挖掘的程度已經可以聽得見喘息聲時,大地突然一陣搖晃,一截架空的樓板又塌了下去,喘息聲中止了。
翟遠方眼睛酸了,戰士們哭了,他們用著親身經曆在感受著生命的可貴和可能離去的沉重。
心酸、哭泣、難過、沮喪、以及失落,幾種滋味繞心頭,邊刻骨銘心的經曆著,邊期待救出幸存者能讓他們笑笑。
繼續挖,一直挖,葉伯煊又命令幾個人趕了過來加入進去了。
可幾個小時過去,精疲力竭的戰士們,看到了七具並排躺著的女屍。
“03、03,救出幾名幸存者請回答!”對講機裡傳出葉伯煊略乾啞的聲音。
翟遠方一把扯掉軍帽,歎了口氣回答道:“七名女性已死亡。回答完畢。”
對講機另一端的葉伯煊,沉默了幾秒:“請繼續搜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卻無計可施,最讓人沮喪虐心。
……
又是整整一天。全團官兵沒吃飯,沒喝水。
大家赤著膊,穿著短褲,在盛夏的烈日下瘋狂地挖啊!扒啊!挑戰著身體的極限,再試試看。試試自己是不是有超能量,能無限製地繼續。
每一分每一秒,戰士們都不敢耽擱停頓歇息,因為隨時間逝去的是生命,隻要想到這一點,誰都不敢停下揮動的工具。
一四二團的所有官兵,在危險的樓房架子裡穿梭遊走,蹭的全身是傷,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血跡。
即便這樣。葉伯煊也急得冒火,戰士們急得想哭。
這心啊,在時間和生命兩者之間,在心急如焚和無處施展之中,就像被刀子戳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