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某哨所的山坡上,仍舊是一人一狗相依,席地而坐麵麵相覷的場景。
一隻骨節略顯粗大的手掌在撫摸著德牧,這條狗很老了,林鵬飛不知道它還能陪伴他幾年。
“貝貝,她的丈夫是一名團長,比我大了兩歲,很有名號。我再過十年也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
德牧伸出舌頭舔了舔林鵬飛的衣襟以示安撫。
“她那麼勇敢,值得我往多了想。
我們生活在兩個世界裡,以後也沒有機會見麵,今生的夢、來生圓,難道隻能如此?”
德牧忽然坐起,看向一眼望不到邊的原始森林。它孤傲倔強的一聲不吭。它也許早已忘記那個對它翻白眼、嫌棄它有瑕疵的女軍人。
林鵬飛站起身,摸了摸貝貝的腦袋,和貝貝看向同一個方向,低沉的自言自語道:
“如果我知道這是僅有的一次見麵,我的態度會更好些。不會把津貼全都寄給家裡,這樣就能給你買個燒餅,我給你的印象裡不會有寒酸窘迫的一麵。我、表現的不夠好。”
……
林鵬飛靜默不語時,副連長氣憤的跑了過來:
“連長!你彆瞞著我!我都聽說了,憑什麼啊?我們這次該算立功,怎麼你還得寫檢討!那個女記者算優秀士兵,我們算本分?哪有這樣的!”
林鵬飛收斂了柔和的臉色,怒目看向跳腳的手下:“軍人,服從是印在骨血裡的!哪那麼多廢話抱怨!”
訓斥完,抬腿就走。走出百米遠,才回頭駐足看向依舊憤憤不平的手下,剛毅的沉穩喊聲,由於領口處露出一道長疤而略顯不羈的形象:
“她配稱優秀!昨天剛被運輸過來的糧食,你忘了嗎?她在自己的崗位上,用筆杆子為戰士們爭取最實際的需求,這、不夠嗎?!”
林鵬飛漸漸遠去。他一路前行右手摸著胸口的地方,那個衣兜裡裝著夏天寫的報道、五問總後勤部。
……
裴兵回家剛脫掉軍裝,正在解著襯衫袖扣,他的母親一改溫和慈母形象。掐腰質問道:
“你到底什麼時候把那個李家姑娘領回來見麵!不見麵怎麼確定關係!不確定下來如何討論結婚!”
“媽,我很累。我通知您一聲,我要考大學。您不能讓我這節骨眼結婚吧?那您可糊塗了,耽誤我前程!”
裴兵媽都快哭了,喊話不好使改成商量:
“兵兵。你小時候又聽話又懂事,幾歲時都知道揪小姑娘辮子被人家長告狀,怎麼長大了倒不著急了呢!你倒是再給媽出門揪個大姑娘啊!你怎麼到了年齡不乾這個年齡段的事兒呢!”
“媽,幾歲的事兒您也記得?!”裴兵無奈的扶額:“被人聽了去,我丟不丟人!我要回房看書,您快給我做飯吧。我要知道您這樣,寧可下連隊跑采訪。”
裴兵關上房門,都能聽到母親的一聲歎息。
他拿著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類型的書籍,坐在書桌前發呆。
前幾天夏天去軍報送稿件,直接去了範葭的辦公室。連她自己所在的大辦公室都沒進去,他當時慶幸夏天有信件,要不然他也見不到夏天。
他瘸著腿慢慢挪騰著在走廊裡等著夏天,就想看看夏天現在的模樣,可拜鄭子君所賜,攪亂了他和夏天交流的機會。
難道真的像鄭子君所說的那樣,他看夏天的眼神發直嗎?他表現的沒那麼明顯吧……
鄭子君不愧軍報第一利嘴:“夏天、裴兵,假不假啊?你們對我有意見,不就是我看透還給你們說透了、影響你們繼續做朋友嘛!”
還好夏天說話跟帶了冰碴似的損了鄭子君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