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吧?”
“你胖了瘦了?”
兩個人齊齊的問話。
“你啥時候能回家?”
“我過了元旦回去一趟……”
“還真有點兒想你了”沒等說出來,葉伯煊啞了音兒。
老夫老妻之間的心有靈犀,隔著電話,讓倆人有了點兒不好意思。
相隔半年了,聽到彼此的聲音有恍然隔世之感。
葉伯煊手指輕彈著辦公桌:“你先說,看來你很想我嘛!我一切都好,原來什麼樣、現在還是那個樣兒!”
“你再不回家,我都快要想不起來你了!哪有時間琢磨你啊!”夏天撒嬌中帶著抱怨。
有任務出發前,必須懂事;回來了,那就得該耍脾氣時不能含糊。
怎麼的?男同學太多了?裴兵沒少陪你騎車子、下館子吧?哼!
葉伯煊語氣僵硬:“咱倆有證,想不起來看看結婚證!那玩意時刻提醒你,你是姓甚名誰家的!”
夏天握著電話看窗戶上的冰花,今個兒她負責在家看孩子。
聽聽,現規整出來的“遊戲室”裡麵叮叮咣咣的,誰家孩子這樣淘氣啊!
又要是新的一年了,兩位老爺子回了京都軍區大院兒串門溜達,就是荷花姐都提著東西看弟弟去了。
隻有自己、隻剩下自己,不能說走就走,誰讓她是當媽的。
“我啊,都到了沒時間找結婚證的程度!你能回家一趟就回家吧。沒你的日子啊,讓我過的稀巴爛,糟心著呢!”
夏天開啟絮叨模式。
她終於抓住能讓她放心磨嘰的人了,因為她憋在心裡的話對誰也不能說。
說孩子們調皮,那誰讓自己肚子太爭氣、一生生出了倆!
說弟弟不聽話,那誰讓自己大包大攬的非得扯著管教?
“……爸那天回家,我都看出來心疼了,沒辦法了,我就得替孩子們道歉。真的,就差對著橡皮樹一鞠躬了。
倆孩子還看不出個眉眼高低,小碗兒還找爺爺要坐懷裡吃飯。
爸特意不抱她當懲罰,她可倒好。一小碗麵條啼哩吐嚕的吃個乾淨,然後仰頭滿臉希翼的看著你:“媽?再來碗兒。”
你說咱倆當時怎麼就能那麼沒正溜!怎麼就給起小名叫小碗兒了?我為啥懷孕時要用盆吃飯!
她都快趕上彆人家孩子一個半的體重了,肚子跟無底洞似的就知道吃吃吃!”
葉伯煊握著電話無聲地笑著,聽到敲門聲沒喊請進,門外的翟遠方等半天。等的都快要白了發……
“我說葉伯煊啊,你兒子更是讓人煩心。
我從秋季78級新生入學開始就跟著上大課,不僅自己的語種,俄語和兩個小語種一起來,不趁著年輕時多學習,啥時候學啊?時間真是掰成了八瓣兒還不夠用!
夠忙的了吧?鬨鬨黏人!
每天早上我上學去,你兒子都像是要跟我經曆生離死彆似的哇哇哭,每天上演一場。
你跟他講道理,他聽不進去。等晚上等他平靜了,講!講啥都問為什麼!講個故事山路十八彎的繞啊。每天我都被問住!要麼就是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