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煊話一出口,辦公室裡的所有老師都震驚了。
這年月,學生不聽話,當老師的拿尺子抽打幾下,哪個當家長的都不敢這樣對他們。
畢竟出發點是好的,都怕他們在課堂上再也不提問呢,甚至誇一句:“謝謝老師,打的好。”學生們回家還得挨頓揍。
眼前這人,怎麼不講道理?
出於對同行的理解,教導主任站起身:“這位家長……”
“沒你說話的地兒!我就問你,誰給你的權利?馬上就要考試了,你打右手,我們怎麼答題?我告訴你,他要是考不上實驗中學,我就來找你!你給我送進實驗校門!”
中年教師震驚過後嗖地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以後夏冬……”
“教不了,你就麻溜辦離職!你乾什麼吃的不知道啊!”
“你!難怪能養出這樣的孩子,就你們這樣的家教,不奇怪!你這位同誌根本就不講道理!”
葉伯煊先側頭語氣嚴厲的對夏冬喝令:
“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再轉過頭,他平靜了,氣憤都壓在了心裡。
姥姥的,敢埋汰他家教育層次!
“你跟我走一趟教育局,那地兒講道理。接下來醫院,醫院證明一旦開出,孩子手心出任何問題,咱再去趟法院。”
……
這場家長會開的,開到校長出麵才算拉倒,也算開天辟地頭一遭。
“打你你就認了?還哭?慫!”
“他不是老師嗎?”
“老師打人就對了?他頭上有犄角?龍的傳人?普通人說啥都能是對的?”
……夏冬被問住。反應過來後,心裡敞亮了,他姐夫真不是一般人!
夏冬坐在車上,哭的異常激動又痛快,他覺得自己找到知音了。
娓娓道來辛酸史:
“姐夫,我是插班生,不對,是硬生生讓我姐給倒騰成了蹲級包子!
農村來的!他們都知道!我姐太討厭了。農村的咋了?你瞅瞅給我穿的,她愣是給我打扮成財主家孩子,兜裡卻不給我一毛錢。
我嫂子給我,我姐都給沒收了。還警告我,還給我施壓算賬,算我家困難,困難給我穿這樣?她咋不講個道理?夏甜甜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夏甜甜了!嗚嗚,我都沒有錢。”
葉伯煊樂了。瞅瞅憋屈的,瞅瞅這點出息!還夏甜甜?
“其實也不是錢的事!是有同學討厭,說我農村的還穿的好。排擠我好久,因為我班班長開學送我根兒破鉛筆。
我學習成績不是不好,是不愛寫過程,老師就打我。嗚嗚,
我長這麼大,我爹也就抽幾下、踹幾腳,還都背後鳥悄的揍,那麼多人的麵前。我、你懂嗎?”
“班長是女孩子吧?”
葉伯煊看看手表,反正馬上就要小升初了,索性給小舅子拉自己家去了。他親自教,不爭饅頭爭口氣!
接了地氣兒的葉大少,請著假,浪費著他昨兒還咬牙切齒要奮鬥的青春年華。
青春尾巴的餘熱,都用在今兒個的家長會了,乾了一下午白活,這倒也無所謂了,關鍵是。他媳婦說話傷他。
……
夏天放學進家門還納悶驚訝呢,那是一副什麼畫麵!
葉伯煊前胸後背各掛著一個孩子,龍鳳胎在他身上躥來躥去。玩的那叫一個熱鬨!
他的側手邊兒還坐著她弟弟學著習,學的還挺樂嗬。就那氛圍。能記住啥啊?
葉伯煊顧著身上倆孩子,偶爾還拿根兒鉛筆寫寫劃兩筆。
“回來啦?”
夏天換鞋抬眼,掃一眼夏冬後,接話道:“你不是外麵下雹子都沒空嗎?我看你現在倒是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