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夏天,好久不見啊!”
江山依舊是梳著三七分的雷劈縫發型,仍然愛穿擦的鋥亮的皮鞋。
這麼多年過去了,審美上隻是多了一個眼鏡。
現在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再不是隻盯著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兒,而是散發著幽幽的光。
“你們也不用老鄉見麵跟個仇人似的!說吧,既然來取人了,說說你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你們兄妹倆的營生?!你們承認了,我就接住打她這件事!嗬嗬,沒冤枉你們吧?”
小毛忍住渾身的骨頭疼痛,她動一動就會疼的臉色扭曲:
“是同鄉!”
夏秋大手使勁摩挲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還有啥不明白的?衝他老夏家才對小毛下死手的!
夏秋在瘋了一般想撲過去時,被幾個人攔住,攔到腳離地的程度,夏秋叫囂著:
“C你媽的,你給我過來!我今兒個廢了你!”
夏天從來沒有如此恨過誰,上輩子、這一世。
為證明,為自尊、為生存,她做夢都想讓娘家日子富裕,心心念念讓所有人過好日子,卻沒想到差點兒把嫂子的命搭進去。
處處碰壁,處處是難題。
她也許有一天會忘記自己曾是高考狀元,但小毛被扶出來那個瞬間,夏天知道,她這輩子都會把那個景象刻在骨頭縫裡!
婆婆的刁難,讓夏天的眼睛裡有了悲哀二字。
小毛這個親如血脈相連的嫂子此次受傷,夏天真真正正的明白什麼叫“心酸”。
扶著小毛的夏天,酸澀的心境,後悔的情緒,恨之入骨的鋒利,慢慢的都在她看向江山時,變換成了堅定。
她眼睛裡閃爍著必會和江山死磕到底的光芒。
原來,“你給我等著”這句話,一點兒都不LOW。她很有底氣。
夏天說:“江山,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她第一個率先離開,不打算多做糾纏。
裴兵死死地抱住要在此刻靠拳頭報仇的夏秋。此時什麼都不說才沒有後顧之憂。
那個姓江的能把夏天的嫂子打成那個模樣,能口口聲聲往夏天腦袋上套,不用說,一定會死咬住不放的。
夏天做小販兒和李天天做小販兒能一樣嗎?
或者說,從夏天嫁進葉家那天起。受得起所有的優待,同時也要承擔住那份義務。
裴兵一直以來都討厭彎彎繞繞那一套,所以他聽外公的去了部隊,而沒有走父親母親的仕途之路。
但不代表他看不懂,在不了解江山家的背景和背後那個人的時候,最好什麼過錯都不要出現。
聽話聽音,既然認識,明知道夏天嫁進的是什麼人家還能如此,有備而來。
權謀很殘酷,有多少人在仕途這條路上。隻因為一丁點兒瑕疵和紕漏,被有心之人放大而栽了大跟頭。
參天大樹要想屹立不倒,首先要有好園丁能修修剪剪枝枝杈杈。
夏天是大學生,這很有可能是衝著葉家去的,裴兵不允許夏秋由於衝動而節外生枝。
裴兵抱住夏秋的腰:“哥,哥,這不是說話的地兒!聽老弟的,咱趕緊上醫院!”
暴怒中的夏秋,青筋畢露,他隻想打完這一架。把妻子受的傷加倍還給江山後,他帶著妻子女兒回農村,京都這地兒,他不想再踏足。
夏秋聽不進任何勸解。
在江山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想甩開他身上的倆人,江山越是笑著,夏秋越想一根筋的拚命。
裴兵遙遙一指,指給夏秋看:“哥,你冷靜點兒!你看看那兩個女人,你好意思嗎?!”
隨著夏天艱難行進。小毛沒被背起來的一隻腳,在滑動中帶起了路上的塵埃。
姑嫂倆人就似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