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難行——那是對彆人。
聶冰原在跳窗瞬間已經調動野性之力完成半獸化,以迅猛的追擊速度在雪上闖開一條坦途,翻起的雪浪間,白而圓的獸耳若隱若現。
“什麼情況……”一個正在二樓尋找打卡點的粉頭發注意到外麵動靜,為了看得更清楚,艱難打開幾十年沒人動的窗戶,險些把窗框卸掉。
他的位置就在佟小南上方,但後者一無所知,因為早在聶冰原跳窗之後,佟小南就跟著追出去了。
等到樓上的粉毛探出頭,追擊已經結束。
聶冰原沒撲到人。誰能想到對方居然是鳥科,最後關頭獸化,揮一揮翅膀飛走,隻留下一地衣服。
還有一根暗褐色的羽毛。
“什麼鳥?”佟小南在衣服裡沒找著有用線索,隻得撿起落在雪裡的羽毛。然而鳥科種類太多了,手上的羽毛又不像孔雀翎羽那樣有明顯辨識度,一時難以鎖定具體科屬。
“太暗了,看不出來。”人臉人臉沒瞧見,獸化獸化沒看清,聶冰原瞅著雪裡那些衣服就來氣,一連踢了好幾腳。
“大概形容一下呢,”對方獸化時聶冰原離得最近,佟小南隻來得及看見一團黑影飛入夜空,是圓是扁都模糊,“比如體型什麼的?”
聶冰原:“體型不大不小,顏色灰不拉幾。”
佟小南:“……”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你們在乾什麼,飛走的那隻鳥是誰啊?”兩人回到樓下,才發現二樓多了位倚窗吹風的粉毛。
聶冰原沒搭理,蹲下查看可疑分子遺留的痕跡。
“不知道是誰,”佟小南回答,“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就在這裡刨坑。”
“刨坑?”粉頭發奇怪地往下望,“坑裡有什麼?”
聶冰原頭也不抬:“土。”
兩小時結束,最終成功完成五個打卡點的隻有九人,包括粉頭發,因為佟小南稍微提示了一下對方還沒找到的5號打卡點。
也不算助人為樂,就是當時在窗口上下聊著聊著——
粉頭發:“你為什麼要在手上拿一根鶚毛?”
佟小南:“鵝毛?”
粉頭發:“鶚。”
佟小南:“鶚……猛禽科的那個?”
粉頭發:“對,中型猛禽,上體就是這種暗褐色羽毛,不信你細看,是不是還有一點紫色光澤。”
佟小南:“你確定?離這麼遠能都一眼認出來?要不我拿給你……”
粉頭發:“彆,我不碰這種臟東西。”
佟小南:“?”
粉頭發:“我討厭猛禽,刻在DNA裡的。”
佟小南:“討厭到一根羽毛定科屬?”
粉頭發:“錯一賠十。”
佟小南:“同學,你還有哪個打卡點沒找到?”
“這片廢區學校也不管,總有外麵的人進來晃,正常。”聽完他們的講述,呂幻舟不以為意,專心向九位新晉成員分發社團徽章。
據呂社長說,該徽章百年傳承。
“百年傳承?那不就是古董了?”有同學眼睛立刻亮起來。
“你真是理解小能手,”呂幻舟無奈,“徽章樣式百年傳承,你現在拿這枚由社長我手工打造,聽懂了吧。”
“純手工?”
“純的,沒看每個徽章形狀都有細微差彆?”
幾個同學把手上徽章疊放到一起比較輪廓形狀,立刻深信不疑:“社長,你這個細微差彆不能說裡出外進,隻能說參差不齊。”
“就不能開個模具,標準化製造嗎?”粉頭發隨意擺弄徽章,一臉嫌棄。
“開模具?”呂幻舟聲音不自覺提高,透著紮心。
佟小南立刻攔住社長:“我來。”然後看向粉頭發,“社團經費有限,錢要花在針尖上。”
呂幻舟先驚訝,再欣慰,最後動情地握住佟小南的手:“你注定是要進我們社團的。”
這個握手隻持續了半秒就被打斷。
呂幻舟困惑看向搶著跟自己握手的聶冰原:“同學?”
佟小南也莫名其妙:“你又抽什麼風?”
“終於加入心儀社團,我高興。”聶冰原一臉真摯。
徽章發放之後,呂幻舟又介紹了一遍勇敢者社團。與活動開始前不同,這次麵向真正社員,說的就更實際了。
“有統計表明,加入勇敢者社團的畢業後都能成為獸控局精英……”
佟小南想親眼看一下統計表。
獸控局,全稱野性覺醒獸化分類風險預防控製管理局。建立時大霧才剛發生不久,人類仍處在“部分動物性運動神經或行為習慣覺醒”的初步階段,隻有極少數人進入“獸化覺醒”階段,為了預防這部分獸化者可能帶來的風險,獸控局應運而生。
不過發展到今天,當全人類都步入“獸化時代獸控局已經成為維護社會安全和秩序的最重要部門,
“我們社團活動的主要方向是探秘校園怪談和解決不可思議事件,包括同學求助。但神秘學事件不可能天天發生,校園怪談也數量有限,所以無秘可探時,用恐怖廢墟填補社團活動也是可以的。”
佟小南:“……”
離開醫學樓時,外麵更黑更冷了。所有歸途上的同學都凍得瑟瑟發抖,隻佟小南和聶冰原神情自若,哪怕前者依舊走兩步摔一跤,彰顯冰雪路麵上感人的平衡力。
關鍵他倆還是所有人裡穿得最少的。
有同學實在好奇:“二位究竟什麼科屬,如此耐寒?”
聶·踏雪如平地·冰原:“北極熊。”
佟·冰上任我摔·小南:“帝企鵝。”
回到宿舍已是淩晨三點,佟小南又累又困,某個不識相的家夥還非要問他對新社團的感想。
佟小南一句話總結:“科學真理難求索,妖魔鬼怪永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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