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聶冰原的野性之力,來勢洶洶,凜冽壓迫。
但也隻有一瞬,壓迫感倏然消失。
不。
在場就隻有高岩和佟小南清楚,那股野性之力不是消失,而是被聶冰原以極快速度收斂,聚攏,此刻正完全集中在手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大家看不見玻璃杯裡的水,因為完全被聶冰原手掌包圍住了,隻看見北極熊一直維持半獸化形態,其餘連根頭發絲都沒動。
“是不是應該讓高老師測一下現在的水溫了……”
“我也感覺……”
“再等下去,不用他降溫,晾都晾涼了。”
“聶冰原——”
樊林帶頭,幾個熊科開始喊北極熊。
“你先讓高老師測一下!”
“喂,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咱們這個訓練室室溫才十五、六度,到時候就算涼了誰知道是你的野性之力還是……”
講台上的聶冰原拿開手,微微抬眼,視線掃過一片熊。
熊科們齊齊噤聲。
整個訓練室都刹那間寂靜。
桌上的水根本不用再測什麼溫度——玻璃杯內,冰裡混著水,水裡混著冰。
如果不是被吵得不耐煩,偵查班同學們想,也許聶冰原會更遲一些再鬆開,也許,他們看到的就將是一場完整冰封。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一臉驕傲了。”緩過神的花小喵,認真和佟小南說。
佟小南又去看角雕。
角雕直接握住帝企鵝的手:“嗯,他值得。”
“要不是樊林起哄,我真不上去。”晚上,北極熊趴在帝企鵝床上複盤白日課堂。
“晚了,”佟小南坐在書桌前翻看群內聊天,“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體測成績斷層第一。”
“胖胖蛇太恐怖了,”聶冰原下巴抵著佟小南枕頭,眼神弱小無助,“他的信息渠道深不可測!”
佟小南心說你怎麼到現在還敢小瞧蛇帝,轉頭發現聶冰原的姿勢,好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北極熊宿舍:“你給我從床上下來。”
聶冰原控訴:“我都趴半天了。”
聽在佟小南耳朵裡就是自首:“你還知道趴半天了。”
“群裡怎麼說?”聶冰原好奇地問。
佟小南說:“你不會自己看。”
“我沒拿手機。”北極熊眼巴巴望他。
佟小南送他一個白眼,開始翻群聊天記錄:“我不狗說要拜你為師,明天不想吃土豆說要請你吃土豆求指點,熊掌撥清波應該是想向你道歉,但搭了幾句茬你也不冒泡,就沒聲了……哦,還有粉紅小公主,提問題的角度非常新穎。”
“哦?”聶冰原來了興趣,“怎麼找茬的,我聽聽。”
佟小南拿起手機:“問,在全球氣候變冷到處冰天雪地的時代,外麵能凍上的東西都凍上了,低溫這種野性之力在實際應用上的意義是?”
聶冰原眉頭一挑:“你幫我回他,用魔法打敗魔法。”
佟小南群內回複,特地標注此條僅代表北極熊立場,跟帝企鵝無關。
發完,他抬頭看向北極熊,問:“爽了吧?”
“一般般,沒一個能打的。”聶冰原說得跟真事似的。
佟小南差點信了,如果這家夥沒在他床上滾來滾去一晚上。
簡直跟高三那次一模一樣。
聶冰原非要放學跟他一起回家,到他家之後就興奮公布自己確認了野性之力方向,然後各種秀,握完溫度計握他手,握完玻璃杯握烤紅薯。
那時候的北極熊才剛摸著門道,根本降不了一度半度,握烤紅薯的時候還被燙著了,但燙了也高興。晚上乾脆連自己家都沒回,熬夜向他傳授經驗與心得,情誼之深感人肺腑。
佟小南現在回憶起來,就覺得自己那時候特傻。
聶冰原對偵查學的向往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不然誰會閒來無事跟自己的野性之力較勁,但直到考前三個月報誌願,他才意識到這件事。
宿舍裡安靜下來。
陷入思緒的佟小南,在聶冰原眼裡就是發呆,他不知道小企鵝在琢磨什麼,但估摸著,跟白天的課堂有關。
兩節課下來,偵查班共有六人的測試物有反應,即確認了自己的野性之力方向。
佟小南不在其中。
帝企鵝的可能方向,一是低溫,一是氣流。
聶冰原坐在最後一格觀望了帝企鵝兩節課,看他一邊手握溫度計,一邊盯住彩色紙屑碗,到最後溫度計不升不降,至於那個碗,從背影看佟小南恨不得吹一口氣把所有紙屑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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