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把雪鏟開,刨鬆兩塊地的土層。
接著是在原始土裡混入有機土,然後重新鋪平厚雪。
後來是記錄土壤變化數據,長時間蹲在看起來跟周圍雪地沒什麼不同的試驗田裡,擺弄檢測土壤的儀器。
佟小南跟聶冰原沒有特彆關注,卻看到了每一步流程,隻能說明束放來得夠頻繁,待在那裡的時間夠長。
無論寒風凜冽,無論陰天暴雪。
許焰拎著包,從教室最後一排過來,招呼他倆:“走,覓食去。”
上節課是地理,陳比德最愛點名TOP3,南北極排前倆,火烈鳥占第三。
倒不是陳比德知道他們仨關係好,而是每回針對完南北極,想著也該換個同學回答問題了,往下麵一望,一群黑腦袋裡總是最先掃到另類的那個。
搞得許焰煩不勝煩,現在隻要地理課,就往教室最後躲。
“我倆去醫學樓。”佟小南說。
醫學樓三個字一出,許焰眉頭就皺了起來:“去那裡乾嗎?”
“天氣挺好,”聶冰原說,“去看看你的天敵在不在,在就打個招呼。”
許焰斜眼打量二人,眼神跟看叛徒似的:“你們什麼時候跟他關係這麼好了?”
“彆裝,每周末社團活動都能碰見,說得好像你不在場。”聶冰原無情戳破。
這就是重點。
每周末不想看見也能看見,火烈鳥已經夠鬨心了,現在還要主動去找晦氣?
“一起?”帝企鵝盛情邀請。
“沒興趣。”許焰單手拎包,往肩後一甩,頭也不回轉身,“餓得要死,去食堂了。”
天氣轉暖,再也不怕凍手的火烈鳥,各種pose明顯變拽,可惜對顏色的鐘愛一如既往。頂著粉毛,搭著粉包,再拽也是小公主。
目送火烈鳥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外,佟小南搖搖頭:“破冰沒戲了。”
還以為隨著碰麵次數增加,許焰態度能緩和。
聶冰原一臉“你就多餘想”的表情:“第一麵乾架,第二麵紮心,能和解才怪。”
佟小南糾正:“是許焰單方麵被紮心,人家猛禽天天種地可快樂了。”
“總而言之,不是誰都跟咱倆一樣,能不打不相識,”聶冰原攬住帝企鵝肩膀,“我和你當年是命裡有緣,惺惺相惜,乾架隻是修成正果前的小插曲,他倆那是真的天敵見麵,分外眼紅。”
佟小南把肩膀上的熊爪扒拉下去:“除了‘不打不相識’,剩下所有華麗辭藻都不在我當年的記憶裡。”
“不是命裡有緣?”
“孽緣。”
“不是惺惺相惜?”
“說沒兩句就開懟,懟沒兩句就乾架那種?”
鑒於帝企鵝說的也符合部分事實,聶冰原決定跳過開頭,直奔結局:“反正修成正果。”
佟小南:“……”
醫學樓前,果然見到熟悉身影。
束放穿的還是那一套工裝,天氣溫度的變化似乎無法感知到這個專注的人身上,儘管他對土壤最細微的溫度變化都關切無比。
“束放。”佟小南跟聶冰原走近,很清楚如果不出聲,等半小時都不一定能被這位同學發現。
試驗田裡彎著腰的人,抬起頭,看見他倆有些意外:“今天也有社團活動?”
“沒,”聶冰原說,“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進展。”
束放將剛測出的數據記錄完,才直起身體:“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下一步要開始對土壤進行深耕處理,施基肥,如果沒問題,就可以播種了。”
試驗田的雪明顯比周圍融得快,不知是不是前期土壤混合的效果。
每次聽猛禽認真講這些,都會讓佟小南和聶冰原產生出,自己也是農業小能手的錯覺。
“反正就是順利唄。”佟小南大白話總結。
束放卻搖頭:“這隻是前期準備工作,播種之後才是真正開始。”
聶冰原:“播種之後會什麼樣?”
束放:“不知道。”
佟小南:“你預期的實驗結果是?”
束放:“沒有預期,我隻是想嘗試自己的想法,如果這條路走不通,就再換彆的。”
佟小南很想說些鼓勵的話,可對上那雙堅定的眼睛,又覺得什麼話在這個人麵前都很多餘。
下午,野性之力課。
最近偵查班同學們的這一課程進入第二階段,從野性之力定向釋放,變成野性之力對抗應用,所以教室也從訓練室變成對抗室。
說是野性之力對抗,卻是從最基礎的格鬥、擒拿等身體對抗開始,一到上課,對抗室裡就嘿哈聲不止,彌漫濃濃的武學氛圍。偵查班同學們現在已經給野性之力課改名了,叫武術課,管高岩叫武術指導。
今天武指又有新指示。
“這節課我們分組對抗,兩人一組,隨機抽簽……”
一直練集體武術的同學們,毫無心理準備,頓時嘩然。
“一對一?”
“是一對一的意思吧?”
“打傷了怎麼辦?我的方向可是‘風刃’,刀刀見血。”
“角雕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誤解?”
“我作證,昨天他對著餐盤裡的燉土豆釋放半天,連土豆皮都削不下來。”
“等一下,燉土豆為什麼會有皮?”
“食堂的燉土豆。”
“懂了。”
高岩快讓這幫熊孩子氣冒煙:“你們是餓了還是怎麼的?沒有土豆,也沒有風刃,聽好了,對抗中可以半獸化,可以釋放野性之力,但禁止獸化,更禁止使用定向釋放能力,明白了嗎?”
胖胖蛇:“明白,就是對抗切磋,點到為止,不要真傷了同學。”
愛有回應,高岩一臉欣慰:“你們都像邱孟萌這樣,老師得省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