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大世界 顏涼雨 11613 字 11個月前

不是,槽點太多,帝企鵝需要捋一捋。

佟小南:“我怎麼就說話不行了?”

聶冰原:“跟我吵的時候十吵九輸,每回都拿眼神刀人才能力挽狂瀾。”

佟小南:“我那是不跟你一般見識!”

聶冰原:“行行行,你都對。”

“……”佟小南忍,再說說當年,“你啥時候舌戰群雄了?”

聶冰原:“高二,三班郭鑫挑撥七八個人放學之後找我麻煩,被我一番說服教育,你忘了?”

佟小南:“我怎麼記得是被你一一撂倒?”

聶冰原:“先舌戰群雄,曉之以理,再挨個撂倒,動之以情,內外結合嘛。”

佟小南:“……”

這家夥宿舍的水龍頭到底什麼時候能修好?他想念清靜夜晚,能一個人修身養性的那種。

翌日,南北極終於把火烈鳥拖回了試驗田。

昨晚剛下過一場雨,第四大裡到處都彌漫著泥土複蘇的味道。

束放不在醫學樓前,兩人又拉著許焰繞到樓後,遠遠就看見一個粉嫩粉嫩的身影在二號地裡忙碌。

佟小南和聶冰原一下子停住腳步,轉頭看看許焰,抬頭看看試驗田,再轉頭看看許焰,粉紅火烈鳥就在這裡沒錯啊,那田裡的粉色係是誰?

許焰也有點懵,要不是低頭看看身體還在,他都有點懷疑那邊的才是自己。

不過再走近些,就看得很清楚了。

居然真是束放。

萬年如一日的深色工裝,換成一套淺粉色,款式差不多,依然是乾活的架勢,隻是這個桃花般的顏色在猛禽身上不能說相得益彰,隻能說毫無乾係。真可謂人是人,衣服是衣服。

束放卻好像沒覺得什麼不對,瘦削的臉上依然神情專注,他被曬得膚色又深了些,身上沒長什麼肉,但看起來更結實了,像荒蕪土地裡頑強生長的一穗麥子。

聽見腳步,猛禽抬起頭,看見跟在南北極身後的火烈鳥,眼神裡明顯有驚訝。

許焰麵無表情,微微抬頭,以下垂視線漫不經心跟他對視,相差至少十公分的身高,愣是讓火烈鳥俾睨出了居高臨下感。

佟小南在心裡翻個白眼,臉上還不能太顯,彆看私聊時怎麼說許焰都成,當著束放麵,他跟聶冰原要是敢像群裡那樣來硬的,火烈鳥絕對一去不回還。

不僅不能硬來,還得給許焰同學修一長串舒舒服服的台階。

這他媽也太有難度了!

“怎麼還在挖坑?”北極熊等半天沒等來帝企鵝說話,正好瞄見猛禽腳下的二號試驗田被刨得稀碎,簡單粗暴開場。

聽聶冰原這麼一說,佟小南也注意到了,二號田似乎還在“深耕”,而且挖坑刨土的深度遠超之前,有一塊剛刨開的地方,感覺得有一米多深,知道的這是在耕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打井。

他跟聶冰原前幾天過來,都碰上束放在樓前的一號地,那塊田裡播的種都開始發芽了,萬沒想到二號地是這番光景。

許焰卻是第一眼就看見了放在試驗田另一邊的旋耕機。

那個他早就不要了,也以為束放不會搭理的“廢鐵”,木板條箱早已不見,機器上沾著土,還有新濺的泥點,一看就是使用過。

“我修改方案了,”束放回答聶冰原,眼睛看的卻是許焰,“因為條件和工具都比之前好,所以二號地我增加了翻土深度,正好可以和一號地作對比實驗。”

“有必要嗎,”許焰終於出聲,陰陽怪氣,“多浪費啊。”

束放說:“買了不用更浪費。”

許焰不屑地哼,沒有再搭茬的意思。

束放卻仍定定看著他,認真解釋:“我不是為了用它強行修改方案,而是真覺得有條件把試驗田做得更好,並且這台機器不光能深耕,還有其他功能,後續也用得上。”

許焰皺眉,白皙的臉上滿滿不信,怎麼看都像是猛禽為了緩和先前不愉快,強行給旋耕機加戲。

“看來是你真沒做多少功課,”束放轉身走到旋耕機旁邊,蹲下分步講解,“這裡的部件可以更換,現在裝置的用於深鬆、碎土、開溝,後麵更換其他部件,還可以播種、深施化肥,你看到這裡有個接口,將來噴藥的時候……”

“可以了。”許焰聽得頭大,難怪叫“多功能旋耕機”,果然很多功能。

“不是所有小型旋耕機都能在有限的設備體積裡放這麼多功能,”束放起身,輕輕拍了拍機器,“同類品裡,你這台是最貴的。”

許焰這些天的那股火好像有點滅了,但滅得太快,火烈鳥不甘心,正在心裡努力地吹,企圖死灰複燃:“哦,現在知道好用了。”

“之前也知道,”束放笑了下,“但性價比真的不高。”

這是許焰第一次看見猛禽笑。

以至於他都忘了要為“性價比不高”這種認錯了又沒完全認錯的鬼話再掰扯掰扯。

笑意在束放眼中轉瞬即逝,如鶚鳥飛掠水麵,漣漪都沒留下。

許焰卻出神了半天,才慌忙想起來要說點什麼,正好看見束放身上的工裝,立刻嫌棄:“你哪弄來的衣服,不是誰都能把粉色穿得像我這麼有仙氣,你穿隻會顯黑好不好。”

這話佟小南跟聶冰原不同意,雖然他倆已經被什麼旋耕機搞暈了,完全不知道哪裡冒出這麼一台機器,又在火烈鳥和猛禽之間有什麼糾葛,但束放穿粉色這件事,不搭歸不搭,看久了其實還挺有一番獨特氣質。

“我新買的,”束放回答火烈鳥,“本來打算你要再不露麵,我就去偵查班找人了。”

“你自己買的?”這個答案已經讓許焰大跌眼鏡,束放後麵的話則讓他更加迷惑,“買新衣服和去找我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束放:“道歉禮物。”

“知道道歉,還算有救,”許焰勉為其難,寬宏大量,“但恕我見識太少,道歉禮物是穿在自己身上的?”

束放:“這樣你看我應該會比之前順眼一點。”

許焰:“……”

衣服不是禮物,讓你看見我心情變好一點,才是。

佟小南對先前竟然認為自己能幫束放和解而感到羞愧,猛禽鋪台階根本不用磚,倏然飛過,就在火烈鳥眼前留下紅毯,築起欄杆,紅毯是閃光的,欄杆是白玉的。

“什麼意思?”耳邊傳來北極熊的糾結和苦惱,“束放說的我怎麼沒聽懂。”

佟小南緩緩轉頭,對身旁這位不抱任何希望:“聽不懂就對了,人家是天上飛的,你是冰上跑的,一天一地,差距太大。”

從夕陽低垂到夜幕初降,猛禽同學以一己之力完成他與火烈鳥關係的華麗逆轉。

來時,火烈鳥一百一千個不願意。

現在,火烈鳥坐在花壇津津有味吃著北極冰蝦,一隻一隻又一隻,不亦樂乎。

冰蝦是束放從農學院食堂買了帶過來的,裝在隔溫袋裡,還放了冰袋,卻依然化了。

沒了外殼的冰,變得汁水微甜。

佟小南和聶冰原前幾天就看見束放每次過來都帶這樣一袋,以為是他自己當簡餐,現在知道是給誰帶的了。

“小南,”北極熊的視線在田間忙碌猛禽和花壇吃蝦火烈鳥之間來回,終於知道一直以來的不自在是什麼了,“我怎麼感覺咱倆在這裡很多餘?”

佟小南心說你總算靈光一回:“走吧,去食堂。”

他也早想溜了,這種第三者根本插不進的融洽氣氛,對他一個暗戀冤種的人來說太殘忍。

這邊南北極剛起身,那邊終於要挖完最後一個坑的束放忽然停下機器,抬頭喊:“你們過來一下。”

夜色雖沒全暗,但也看不太清猛禽的情況。

許焰放下手裡甜蝦,跟南北極麵麵相覷,三人很快上前走進二號試驗田。

深一腳淺一腳避開數個大坑,他們才來到束放身邊,然後就看見在猛禽最新挖開的、足有一米多深的坑裡,露出半個金屬盒。

另一半還藏在土裡,而露出的這半個,盒蓋上有明顯凹陷。

“是我機器剛才打的,”束放說,“打上我才發現有這麼個東西。”

也就表示,盒子原本完好無損藏在地下,甚至躲過了第一次深耕,如果不是束放這次用機器把土翻得更深,它還依然藏著。

許焰:“所以,這是什麼?”

聶冰原:“挖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北極熊直接跳坑,準備上手。

佟小南無語:“你給我出來,有機器……”

話沒說完,坑裡剛彎下腰的北極熊,神情愕然地抬起頭:“盒蓋上有名字。”

佟小南:“什麼名字?”

聶冰原:“……謝思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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