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冰原:“野哥這麼痛快?”
林霧:“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踹你了。”
烈日炎炎的沈陽中街,兩旁的店鋪剛剛開門營業。
慵懶的周末上午,這座城市的很多人還沒醒,但也有很多人已經開啟忙碌的一天。
街道車水馬龍,商鋪放著音樂,有的貼合門店主題,有的跟自身氣質完全不搭,全看放音樂的店員心情。
商場一棟挨著一棟,再過幾個小時之後,它們就會和這條長長的步行商業街一樣,迎來周末熱鬨的人群。
或許已經迎來了。
透明的帝企鵝和北極熊,悄悄跟著虎狼走進中街冰點鋪,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一樓的都在吃大串,二樓的才在吃冰點。
起初佟小南和聶冰原還不明白,為啥叫做“冰點”,賣的肉串卻這麼火。
後來炸好的大肉串端上來。
與昨天的烤串相比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羊肉大串。
牛肉大串。
雞排大串。
牛排大串……
什麼也不說了。
大串永遠的神。
吃完熱串,再來冰點。
“冰點”這種東西基本不存在於聶冰原和佟小南的世界裡,冰棍冰糕冰淇淋都算上,雖然也是沒吃過的,但他們並不太感興趣,畢竟一年裡八個月冰天雪地,光是活著已經透心涼。
結果蛋糕一樣的冰點送上來,顏色繽紛,夏日裡單是看著都賞心悅目。
仔細聞,還有香草的味道。
“然後他倆就看著你倆一口一口吃掉了全部冰點?”僻靜的無人窄巷,林霧抱著背包,透過拉鏈縫隙隱隱能看到內裡一點瑩白色的光,小狐狸的聲音從白光裡傳出來,輕聲細語做賊似的。
“對,”林霧半玩笑半調侃,“看得可認真了。”
兩個“透明體”待在林霧背後的台階上,偶爾走動,被他們“擋著”的身後景物會有極細微變形,就像夏日蒸騰的熱氣流動了視野。
“我不擔心他們,”小狐狸說,“我擔心你和王野的胃。”
“現在不用。”王野坐到林霧旁邊。
小狐狸:“什麼叫‘現在’不用?”
林霧:“因為等下我們還要去吃火鍋。”
小狐狸:“……”
火鍋之後,凶猛如野哥也不得不暫時退出餐飲領域,跟林霧一起帶著南北極開始逛街消食兒。
胡靈予說是隻能堅持到中午,具體幾點看自己發揮,但其實他從清晨堅持到日暮。
透明的帝企鵝和北極熊,在步行街上跟百年前的人們摩肩接踵,像曆史長河裡逆流的兩條小魚,撲騰著,歡樂著,新鮮著……
直到華燈初上,城市的煙火氣來到最濃。
慢慢變得夜光的小企鵝和北極熊卻不得不走了。
他們回到棋盤山上,遙望萬家燈火,那麼近,又那麼遠。
“你們兩個怎麼比我這個剛出院的人還憔悴?”周一,終於恢複正常上課的教室裡,傷愈的火烈鳥打量雙雙掛著黑眼圈的南北極,“周末做賊去了?”
“旅遊,”聶冰原懶洋洋趴在桌子上,還在回味,“周末一日遊。”
許焰迷惑地抓抓粉發,一日能遊到哪兒?遠郊的農學院?
“你真沒事了?”佟小南關心地詢問火烈鳥,畢竟傷到鳥科最重要的翅膀。
“其實一個禮拜我的傷就好了,”許焰不滿道,“醫院非讓我再觀察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就好了?”聶冰原抬起眼,“你不是說醫生講的,最少也要兩個禮拜。”
許焰:“所以當他們發現我一周就康複,非要再觀察一個禮拜,看看我為什麼自愈能力這麼強。”
聶冰原:“……”
“束放怎麼樣了?”佟小南前一陣跟聶冰原去醫學樓附近看過,試驗田全埋廢墟裡了。
“他心態穩著呢,”許焰也曾擔心過,結果人家猛禽早收拾好情緒,開始醞釀新一輪了,“給他們農學院捐款那個人,聽說這裡有兩塊合作的試驗田毀了,二話不說,又捐了一筆資金,全力支持試驗田重建。”
佟小南愣住:“那個奧斯汀又捐了?”
許焰一臉懵:“奧什麼?”
“奧斯汀,給農學院捐款的富豪,”聶冰原說,“並且在你住院這段日子,他也給第四大捐了重建款。”
火烈鳥恍然大悟:“我說咱們學校的重建進度怎麼跟飛似的,”轉念又好奇起來,“這個奧斯汀乾嗎的?”
“什麼都乾,”佟小南分享八卦,“聽胖胖蛇說,家族在美國積累了幾代財富,主業是基因種子,副業不計其數,遍布全世界。”
“這麼有錢?”許焰點點頭,“那挺好,但願給束放那家夥配點像樣的設備,彆又隻發一把鋤頭。”
佟小南笑著眯起眼,帶點不懷好意:“你現在挺關心猛禽啊。”
許焰嘁一聲,彆開臉:“我是怕他效率太低,回頭刨了好幾個月,剛長苗就冰天雪地了。”
“哦——”帝企鵝拖長尾音。
沒成想上午剛談論完猛禽,中午三個人就在校園裡看見了束放。
他不是一個人,而是跟隨在由農學院和第四大兩邊校領導組成的考察隊伍裡,但兩邊校領導也不完全是隊伍中心,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年輕的高個子男人,黑色頭發,卻有著一雙藍色眼睛,不時與周圍交談,英俊又溫文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