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
因為現實中,他根本不敢。
在沈明北好奇的目光中,瞿琅窘迫著,緊張著——
他害怕麵對這樣的眼神。
緊跟著他就醒了過來……
夢裡有多甜,現實就有多冷。現實裡,瞿琅連偷偷看沈明北一眼,都在擔心他會不會討厭自己的糾纏。
決定分開那天,沈明北說:“要是繼續糾纏,隻會讓我對你生出厭惡。”
他說:“我真的累了,瞿琅,不要讓我討厭你。”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瞿琅不想被沈明北討厭,在這件事上,瞿琅沒緣由的清醒。
沈明北性格不會輕易討厭一個人,可一旦被他列入厭惡的行列,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他不敢出現,不敢糾纏,不敢做任何事
情……
明明已經到了四月份,瞿琅卻還是會每天都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寒,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漫長,而他的冬天,好像從來沒有結束的跡象。
傅瀝說他生病了,勸他去看醫生,很擔心他會輕生。
瞿琅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自己最多就是相思病。他知道自己一直得活著,活著才有找回沈明北的希望。活著他才能重新擁抱,重新感受到沈明北的溫暖……
隻有活著,才能做做能和沈明北重新在一起的夢。
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慶幸自己跟沈明北活在同一片藍天之下。
瞿琅想把過去的五年,他最應該出現,卻缺席的五年時光補上。
他小心謹慎地窺伺著沈明北的一切,害怕沈明北會發現,又期待著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同時惶恐著沈明北知道以後的態度。
萬一,萬一沈明北因此厭惡他了,怎麼辦?
可是,隻要每天都能知道沈明北的消息,瞿琅就覺得自己還有勇氣繼續睜開眼睛,繼續麵對這個冷酷的世界。
瞿琅期待著時間能抹平一切,也許有一天他能坦坦蕩蕩地出現在沈明北麵前。瞿琅偶爾也會想,他是什麼時候愛上沈明北的。
可能是一見鐘情……
兩個人初遇,他明明是不耐煩人人奉承的酒會,卻偏偏在人群裡一眼看到了沈明北。那時候他被人圍著灌酒,自己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閒心,管了這件閒事。
雖然把人拉走了,明明是想要幫他的,但自己帶給沈明北的,好像並沒有多少美好的回憶。
第二天醒過來的沈明北,緊張得跟自己道歉,真的是,可愛極了。
如果能早一點發現這件事,他是不是不會做那麼多傷害沈明北的事情!
瞿琅緊張地跑到片場,看到依然在著火的倉庫,整個人都懵了。他緊張地拉住路過的工作人員,問他:“出了什麼事?”
現場還在滅火,工作人員也很忙,他隨口跟瞿琅解釋:“引線短了一點,提前爆了,然後就著火了。”
具體事故原因還沒有排查出來,但道具組的人也顧不上其他,都在幫忙滅火。
著火——
聽完以後,瞿琅整個人都懵了。
他知道沈明北的場次,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今天是一場爆破的戲。
瞿琅緊張地想問沈明北的情況,拉著人說:“演員呢?演員有事嗎?”
瞿琅拉著工作人員追問,但工作人員沒工夫搭理他,想到這件事搞不好要上熱搜,工作人員也很頭疼。直接板著臉跟他說:“誰讓你進來片場的,這裡不能進。不要再耽誤我們做事了,閒雜人等不能進片場。”
工作人員忙,但這檔口瞿琅顧不得多想了,不管是不是,他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瞿琅朝著還在著火的倉庫走去……
如果,如果沈明北在裡麵,他就一起死在裡麵吧!
瞿琅抱著這樣的決心,半道拿了一個不知道誰丟下的滅火器,想往裡頭走,還沒靠近著火的地方,就被消防員給攔住。
“同誌,裡頭火差不多了,不用幫忙了。”消防員臉上還有灰,說話時候有些精疲力儘。
瞿琅訥訥地回答:“裡頭沒有人了嗎?”
消防員點點頭:“受傷的人已經送醫院了,剩下的搜查讓我們來就好。”
這時候場務發現了瞿琅,他認出瞿琅不是劇組的人,連忙過來趕人:“現在劇組不接受媒體,不想要混進去啊。”
場務顯然是把他當成了記者。
瞿琅怔愣,有點心虛的說:“我,我是來找沈明北的,我是他的——朋友。”瞿琅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可現在,也沒有其他身份能讓他說給場務。
場務這會兒打量完了瞿琅,認出他身上有些灰撲撲的衣服、配飾本來麵目,的確不像普通人,猶豫著要不要說。可現在事情太多,場務咬咬牙,琢磨了措辭,說道:“沈老師啊,他跟著120去醫院了。”
沈明北,去醫院了!
瞿琅腦子突然一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他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
瞿琅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思考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