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生病了的確是件麻煩事!
私人醫院裡的氣氛很安靜, 瞿琅跟著醫護人員進了裡頭檢查身體,傅瀝卻沒有跟著進去, 他站在沈明北身邊。
傅瀝滿臉寫著他想說點什麼,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明北看著都替他著急。
不過沈明北大概能猜到傅瀝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想勸他和瞿琅。
不太想聽……
他跟著瞿琅來醫院,就是想看看瞿琅被他打的一下有沒有問題,如果有事的話,他就賠錢……
更多的,不想聽。
可能是因為傅醫生認識瞿琅的時候, 林想已經出國,他跟林想並不認識。於是傅醫生是難得在他和瞿琅婚姻關係存續期,願意幫自己說兩句的人。
而且傅醫生還很敬業,真的是不管多晚, 隻要需要, 他就會趕過來。
出於禮貌,沈明北覺得自己不會讓傅瀝難堪,但他也不會主動提起話茬。
沈明北很淡定,但傅瀝不行。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傅瀝咬咬牙,還是說了。
“沈先生,我們聊聊可以嗎?”
“嗯。”沈明北的視線從關閉的檢查室大門, 落到了傅瀝身上。
沈明北很愛笑。
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這會兒看著傅瀝,就是這樣禮貌又營業的笑。
傅瀝對著沈明北, 覺得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沈明北和瞿琅沒離婚那會兒, 也愛笑, 但是看不出喜悅,現在卻能讓人油然而生一股溫暖的歡喜。
傅瀝再一次猶豫了,現在的沈明北,好像真的很快樂。
他要破壞沈明北現在的狀態嗎?
“傅醫生想說什麼?”沈明北溫柔的語調聽得傅瀝心頭一軟,他說不出話了。
本來傅瀝想和沈明北說瞿琅的狀況很不好,要麼是精神分裂,要麼是抑鬱症,身體和精神肯定有一個或者兩個都出了問題。
可是瞿琅生病了,又關沈明北什麼事兒呢?
傅瀝換了個話題:“我看了《國戰》,感覺你拍的很好。”
“噗嗤——”沈明北笑出了聲。
這個傅醫生,還挺有意思的!
他們兩個在說笑,瞿琅拿著體檢單子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沈明北跟傅瀝有說有笑的在聊天,笑起來的樣子跟麵對自己的時候完全不同。
瞿琅捏緊了單子,哼了一下,走到傅瀝跟前,遞給他:“裡頭醫生讓我找你!”
瞿琅手裡是一張ct片子、一張腦電波圖和檢查報告。
都交到傅瀝手裡之後,瞿琅就沒管了,比起自己腦子有沒有問題,他現在更想看看沈明北。瞿琅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明北身上,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發現沈明北轉頭過來,瞿琅不自覺的將視線移開,不敢對視,他的目光卻落到了沈明北的嘴唇上。
嗯,沒有以前紅潤,有點乾。
“明北,你渴不渴,我給你去買牛奶!”
瞿琅記得沈明北以前很喜歡甜甜的奶昔,後來大概是糖分太高,就改成了喝牛奶。
沈明北倒是渴了,但他現在不想喝牛奶,也不想讓瞿琅給他買。
“不用了,謝謝您。”
沈明北說完,就不搭理瞿琅了,但他還是跟著傅瀝往他辦公室走,嘴上還在詢問:“傅醫生,片子沒問題吧?”
傅瀝本來站在原地對著亮光看,但發現這會兒醫院的燈,以及環境光都不太足,就開始在兜裡找鑰匙,準備回辦公室好好看看。
沈明北跟著傅瀝走,傅瀝聽到他問話,回答說:“應該沒事,不過還是得仔細看看。”
傅瀝已經沒看ct片子了,他換成了腦電波圖和檢查報告,一邊走一邊看,眉頭卻皺了起來。
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傅瀝把片子放在觀片燈上,仔仔細細地查看。沈明北在旁邊沒有說話,但顯而易見的,他的注意力都在上頭。
瞿琅看著這一幕,有點高興,至少沈明北其實是關心自己的!卻也難過委屈,從他被打之後,沈明北連問他一句疼不疼都沒說過。
自己就在沈明北身邊,但沈明北卻隻關心那個片子,不在意自己。
瞿琅在旁邊輕咳一聲,成功將另外兩個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瞿琅隻敢看傅瀝,故作鎮定地問:“傅瀝,沒有問題吧,我覺得自己現在好得很!能走了嗎?”
瞿琅想著要是沒事,他就能和沈明北一起從醫院出去,這要是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和好了!
“好消息,沈先生的一棍子沒造成什麼損傷,預想中的內出血和損傷都沒有。”傅瀝對著沈明北說完,又轉向瞿琅,說道:“壞消息是瞿先生您的精神真的有些問題,建議您再做一個進一步檢查,我給您找張表。”
傅瀝說完,低頭在辦公桌下頭找了幾下,接著又立馬想起來。
“心理測量表在另一間辦公室,我去拿,您等我一下。”
傅瀝站起身打算出去,瞿琅正要興奮他能和沈明北獨處,結果傅瀝說:“沈先生,您要是有事可以先走。您打的傷不嚴重。”
瞿琅:……
瞿琅把目光落在沈明北身上,他希望沈明北能留下來,然而沈明北並沒有看他,跟著傅瀝就離開了辦公室。
隨著輕輕地關門聲響起,瞿琅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他覺得自己幾乎坐不穩了。先前因為見到沈明北之後,就提起的精神隨之低落到穀底,他捂著心口,一陣陣地呼吸困難。
瞿琅覺得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關上門離開的傅瀝去拿心理測量表,沈明北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辦公室外等了一下,等傅瀝出來以後,主動問他:“瞿琅他,真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嗎?”
傅瀝猶豫一下點點頭,說了起來。
“其實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您來著。在您和瞿先生離婚以後,瞿先生來找我檢查過,說他有些心絞痛,給他檢查過以後,不過沒什麼問題。我當時懷疑是精神方麵出了問題,比如抑鬱症什麼的,但瞿先生很抗拒。我和他聊過幾次,他的態度很消極。雖然他不想做測試,但我還是拿過一些安神的藥給他,不過後來他就不吃了。”
沈明北倒是不知道這些事兒,他很詫異,疑惑道:“為什麼不吃了?”
有病治病,治病吃藥,這不是很正常嗎?
瞿琅這個人。
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諱疾忌醫的人。
提到這個,傅瀝說:“我試探過瞿先生的口風,大概能推測出來,可能是安神的藥物,會影
響他做夢。”
“做夢?”沈明北覺得更奇怪了。
“瞿先生好像做夢的時候,都會見到您。”傅瀝對自己這個猜測覺得很好笑,可是按照瞿琅說出來的那些話語,隻能推測出這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夢到我!”沈明北感覺他快成了傅醫生的複讀機了。
“我跟您說這些,不是想讓您做什麼,隻是瞿先生的精神狀況不正常,誘因可能是跟您有關。出於治療病人的需要,我應該知道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作為朋友,其實我也有些好奇,您和瞿先生結婚這麼久,為什麼突然就想離婚了。”
一方麵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另一方麵是治療病人的需要,傅瀝都想弄明白為什麼。
在傅瀝看來,瞿琅因為離婚這件事,都整出精神病了。那麼提離婚的人八成不會是他,隻能是沈明北,但是為什麼呢?
明明沈明北一直都是那麼那麼喜歡瞿琅,突然間就要離婚?
如果是因為林想的出現,那去年的時候就該提了才對,怎麼會拖到今年?!
然而傅瀝一直沒什麼機會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