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息,張嘴就帶著哭音:“息表哥騙蟬蟬……”
得了,這還怎麼逼她喝藥?
逼她喝了藥,不得哭死給他看?
“蟬蟬不喝藥。”少女倔強地強調了一遍。
百裡息摸上她的脈,情況還好,便放下了藥碗。
“嗯,不喝了。”
少女仔細觀察他的神色,見他不是騙自己,忽然抱住百裡息的脖子,嬌軟的身體貼了上來,“息表哥真好!息表哥最好了!”
“大祭司,婢女找來了。”門外辰風低聲稟報。
百裡息微微推開殷蕪,想了想,低聲哄道:“蟬蟬乖,讓婢女幫你沐浴更衣。”
少女眼中滿是戒備,卻還是點了點頭。
婢女是從山下大戶人家現買的,年紀都不大,百裡息看了一眼,叮囑道:“手不能沾水。”
兩位婢女應下,進了屋內。
百裡息站在門外,聽見裡麵偶爾傳出的對話和水聲,眉頭終於微微舒展開。
“辰風,讓潛龍衛不必現身,隱匿蹤跡藏在蛟州境內。”
“是,大祭司。”
蛟州新教?還是京中勢力?不管是誰,他都要連根拔起。
一個時辰後,屋內婢女退了出來,百裡息走進殿內,見殷蕪坐在床邊,她已換了一身乾淨寢衣,頭發披散著,媚色無雙的臉上都是委屈。
她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手指舉起來,委屈巴巴道:“蟬蟬疼。”
百裡息走過去,殷蕪抬起頭,又喚了一聲“息表哥”,接著就把自己的手指頭伸到了他麵前。
“嗯,忍一忍就好了。”百裡息如是道。
“疼。”殷蕪皺著小眉頭,“息表哥給呼呼。”
百裡息頭更疼了,卻見殷蕪又要哭,倔強地舉著自己的手要“呼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吹了一下殷蕪的手指。
少女不哭了,還笑得甜甜的,“息表哥對蟬蟬真好。”
*
殷蕪睜開眼,周圍終於不是漆黑一片,她躺在一張床上,床頂是繁複的紗帳,手雖有些疼,卻上了藥,也包好了。
她掀開紗帳,看見一個孤傲疏冷的背影,忽然就放下心來。
她應該是脫險了。
緩了緩,殷蕪下床走到那人麵前,緩緩拜了下去,“殷蕪謝大祭司救命之恩。”
醒了就不叫息表哥了?
百裡息心中有些不爽利,隻淡淡“嗯”了一聲。
殷蕪起身,手卻不小心碰了一下,疼得“嘶”了一聲,卻沒舉著手要“呼呼”。
唉。還是之前好玩一些。
殷蕪在旁邊的圈椅上坐下,見百裡息手中拿著塊上好的墨玉,他正用細筆在上麵描畫著,像是要雕東西。
“大祭司是在哪裡找到殷蕪的?”她開口,嗓子還有些疼。
“在你失蹤不遠處的一個山頂,”他畫完那一筆,才抬頭,“知道是誰抓了你嗎?”
殷蕪搖搖頭,手指捏緊了裙擺,似是還有些後怕,“他們蒙著臉,也不說話,等我醒時就看見……看見他們在砌牆。”
她慘白著一張臉,仿佛又想起當時的情景,雖積極控製,臉上還是透露出惶恐脆弱之色。
百裡息想起那麵都是血指痕的牆。
“還能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