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殷蕪換好?了衣服,緊張的身體稍稍放鬆,疼痛便再次襲來。
“疼?”
“唔。”殷蕪縮著身體,額頭上冒了些汗,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攪。
百裡息出門喚了厲晴來,吩咐了幾句,又回屋上了榻,他扯過被?子給殷蕪蓋上,伸手將她攬過來,本想伸手替她暖一暖小腹,卻想起自己體溫低,反而要冰著她。
看著他伸出又縮回的手,殷蕪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卻也?沒?勇氣把那隻涼津津的手放在肚子上,想了想,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手背上,弱弱喚了一聲“息表哥”。
汗濕的頭發?貼在頰上,氣息清淺,乖順又可憐,跟隻小病貓似的。
百裡息第一次見她,隻覺得她是個無用又美麗的傀儡,未曾想之後會被?她纏著叫息表哥,更未想到會受不住誘惑貪了她的身體。
雖是鏡花水月,但也?能在他這孤寂的人生裡,留下一痕漣漪。
嘖,都怪她太纏人了。
半個時辰後,厲晴送了一盅紅棗飲子進來,殷蕪喝下後好?了許多,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再醒時,天已完全黑了,屋內掌了燈,百裡息靠坐在窗邊小榻上,手中拿著一封信。
他看向殷蕪,走到床邊,低聲問:“還疼嗎?”
“嗯。”殷蕪渾身沒?有?力氣,抱住他的腰,將臉貼上去。
“起來吃點東西。”
“不想動。”
百裡息將她抱到小榻上,讓厲晴擺膳,五六樣小菜,還有?湯和粥。
殷蕪手指頭捏著勺子,身子虛得像是生了一場病,一勺一勺吃著粥,抬眼看百裡息,問:“如?今我們?到了冠州,接下來要做什麼?”
“神教雖允許買賣黎族奴隸,卻有?定額,冠州的官員相互勾結,已形成了地下買賣奴隸的黑市,我曾派暗閣的探子入冠州,結果那探子卻似泥牛入海再無消息,應該是身份暴露被?滅了口。”
百裡息放下玉箸,指尖輕輕點著矮桌,鳳目冷然,“要將和這黑市有?關的人都挖出來,否則即便暫時安撫了黎族,也?是揚湯止沸罷了。”
“若是換上寬仁些的主官,將黎族重新?歸攏回冠州,給他們?一定的自由,或許他們?就不會再反叛神教了。”殷蕪狀似無意道。
“黎族族人為奴百年,心?中之恨非一時可解,若忽然按照你所說行事,反而會因?損害太多人的利益而生亂。”
殷蕪沒?想到百裡息竟會同她認真?解釋,可心?中卻更急,怕百裡息要嚴酷打擊黎族,於?是扯唇笑了笑,再次出言試探道:“或者嚴酷打擊黎族,讓他們?再無還手之力,是否可行呢?”
殷蕪嗓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聽?到百裡息肯定的回答,好?在他很快搖搖頭。
“黎族已被?壓迫到極致,然而越壓反抗越甚,而且,”百裡息頓了頓,轉頭看向窗外,“一年後若想讓你順利脫離神教,我需要兵不血刃解決冠州的危局。”
想脫離神教本就是殷蕪撒的謊,沒?想到百裡息竟記掛在心?上,一時間嗓子似塞了一團棉花,那白粥也?咽不下去。
第二日?一早,去往奴隸司的馬車上,殷蕪靠在百裡息的肩上,沒?什麼精神。
“身子既然難受,還偏要跟出來。”百裡息拉了拉她的披風,指尖在她頰側劃過。
“想跟著你。”殷蕪放心?靠在他胸前,聲音綿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