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請她過去。
可厲晴還未回來。
正在想如何拖延,便聽窗戶一聲響動,厲晴已翻身?回到屋內,她臉色有些難看,殷蕪指了指外麵,低聲道:“你先回去。”
殷蕪回身?想關窗,卻見方才那間屋子抬出個?麻袋,淋漓鮮血順著麻袋邊緣滴落下?來。
她忽然覺得害怕,強忍胸腹間的惡心關上了窗,雙肩劇烈顫抖起來。
外麵的小童正想開口催,卻又住了口,接著殷蕪聽見百裡?息的聲音:“蟬蟬開門?。”
門?被打開,百裡?息一眼便看見殷蕪靠在窗前,她未戴帷帽,臉色蒼白,似是極難受。
“怎麼了?”他上前攬住殷蕪的肩膀。
“我……”她揪住他的衣襟,“我想回去。”
“好,這便走。”百裡?息握住她的腰往外走,到門?口卻碰上劉升青。
此時殷蕪未戴帷帽,乖順柔弱地靠在百裡?息懷中,像是一隻折翅的白鷺,讓見慣了美人的劉升青都呼吸一窒。
回去的馬車上,殷蕪一直沒?說話,隻埋首在百裡?息懷中,努力壓製心口的惡心。
入了院,進了房,百裡?息終於開口詢問:“看見什麼了?”
殷蕪剛想開口,便惡心得不行?,快步出門?乾嘔起來。
百裡?息輕拍她的背脊,等她胃內再?無東西可吐,才尋了厲晴過來。
“後麵到底有什麼?”
殷蕪渾身?發?冷,她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卻又不敢確定,也盯著厲晴。
“後麵的房間裡?住的全?是孕婦,且都是黎族人。”厲晴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她今日看見屋內的情形,也是無法相信,可事實就擺在麵前。
“大概多少人?”
“每間屋子二十?人左右,總共應有近三百人,她們手腳被鎖住,有的已經癡傻了。”
厲晴不過去看了一眼,能得到的信息有限,說完便退了出去。
“蟬蟬過來。”
殷蕪身?體有些僵硬,艱難地來到百裡?息麵前,她將臉埋進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大祭司,她們……也都是人啊,人不應該被那樣對待。”
百裡?息沒?說話,隻是輕撫著殷蕪的背,殷蕪又道:“我看見他們抬了一個?麻袋出來,那麻袋在滴血,裡?麵裝著人的,是因生產死亡的黎族婦人。”
她抬頭,眼中黑沉沉的,“黎族隻因不信神教,便被當成?豬狗,可神教又有什麼可崇拜的呢,不過是裝神弄鬼。”
前任大祭司馮南音曾同百裡?息說:神教建立之初是為了讓教眾信仰光明,可是自?從旻國建立之後,人對權力的貪婪愈盛,神教便成?了統禦萬民?的工具,而殷氏便成?了傀儡。
馮南音曾想做出些改變,卻被錯綜複雜的勢力所阻擾,又加上神教積重難返,最終並未如願。
劉升青等人在神廟圈養黎族婦人、販賣奴隸雖是私下?行?為,卻也是如今旻國的一個?縮影,冠州的神官敢如此行?事,其他地方的神官亦是如此,這神教早已爛透了。
“蟬蟬想怎樣做呢?”他用手指拭去殷蕪眼角的濕意。
“不要神教好不好?”她滿眼希冀地看著他,天真又熱切。
殷蕪迫切想知?道百裡?息的想法,若他也覺得神教應該被推翻,她便離目標更進一步。
“現在不是時候。”百裡?息很快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