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榻上,扯了被子蓋在身上,半晌才有一點睡意,卻聽見門被打開,一個腳步聲逐漸靠近。
熟悉的冷竹氣息靠近,殷蕪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百裡息一身白衣,淡淡看著她。
“病了為何不?說?”他問,冰涼修長的手指探上殷蕪的腕脈。
早先給?她施針固本,又是食補又是藥補,被這一場風寒毀了大半。
殷蕪不?說話,垂著眸子任由他把脈,等把完脈,她才開口:“我怕自己?誤了事。”
她聲音有些啞,又有些委屈,眼角微紅卻不?去看他。
靜默片刻,他道:“並不?急著回京。”
他欲走,袍角卻被抓住,回頭看向昏暗的床榻,見殷蕪一雙眼含著淚望過來,滿滿的可憐委屈,“我難受……”
百裡息額角又有些痛,這些日子未同她有過接觸,身體?裡的燥火卻並未熄滅,即便?泡在冰水裡,也還是覺得難忍。
有一次,他甚至已經走到了她的門口……
“厲晴說你吃過藥了,等藥勁兒上來便?好了。”她身上的香氣隱隱透過來,讓屋內的空氣都燥熱起來。
他轉身欲走,腰卻被殷蕪從後麵能?抱住,她柔軟的臉貼在他的背脊,濡濕了他的薄衫,聲音也是顫抖可憐的:“可現在還是很難受。”
百裡息心中像是插進了一根刺,想拔拔不?出來,想走腳又很沉。
“我知道你很快會送我離開。”她聲音很小,卻很平靜,“或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再也見不?到”幾個字讓百裡息微怔,他低頭看見腰間?的那雙玉臂,想拉開殷蕪的手,卻又沒舍得。
她還發著熱,熱力?透過薄衫,有些燙。
“大祭司,你是不?是……”她頓了頓,聲音發顫,“一直很討厭蟬蟬。”
討厭她?怎麼?會呢?她是他唯一不?討厭的人。
不?止不?討厭,而且還有點喜歡呢。
當身體?裡的毒蛇蘇醒,腦中想的隻有她。
“蟬蟬會惹麻煩,還一直給?大祭司添麻煩,很討厭吧。”她聲線有些顫抖,卻努力?保持著冷靜。
“不?會。”他未回頭,卻知道殷蕪哭得厲害,因為他的背脊被濡濕了。
腰上的玉臂漸漸放鬆,最?後徹底鬆開了他。
百裡息回頭,見殷蕪已蓋著被子躺下。
被子蓋過了殷蕪的頭頂,讓她呼吸不?暢,她想知道百裡息是否離開了,卻還是忍住這股衝動,半晌頭上的被子動了動,一道涼薄的聲音傳進耳中:“過來。”
殷蕪沒動,身上的被子卻被掀開,她倔強著不?肯回頭,百裡息卻將她撈了過去,聲音自她的頭頂傳來:“並未覺得蟬蟬煩,不?要瞎想。”
他上床抱住殷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並未再多?言。
他看不?見的地?方,少女的神色清明卻又不?忍。
許久,藥勁兒上來,殷蕪終於沉沉睡去,百裡息卻並無睡意。
她先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