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傾身抱住殷蕪,自嘲道:“吃醋了。”
殷蕪腦袋還有些暈乎,聽了他的話?便仔細回憶起來,半晌才想明白,道:“孫泓貞晚間送了兩本?書進來,我沒見他的人,再說我們?的婚事還是你讓儀典司定下的,你知道我不喜歡他的。”
百裡息將殷蕪拉開?一些,眉毛輕挑,“怎麼?孫泓貞今日來給?你送東西了?”
“你不是吃孫泓貞的醋?”殷蕪驚訝,“可?我今日再沒接觸什?麼人了呀……”
她?的眼睛太過?明亮,倒映出他肮臟的心?思,他伸手捂住殷蕪的眼睛,貼著她?耳邊道:“蟬蟬太好,我想將蟬蟬私藏起來,誰也不讓看。”
殷蕪感覺渾身酥軟,身上一輕被百裡息抱了起來。
周圍的宮燈都已熄滅,山腰的潛龍衛驅散前?來觀瞧的百姓,百裡息抱著殷蕪在?方才的紅木高台上坐下,他圈住殷蕪,將下頜放在?殷蕪的發頂,夜風溫柔,他的聲音也格外暗啞,“阿蟬這樣好,彆人遠遠看一眼我便覺得難忍,後日的祭典可?怎麼辦才好。”
他這話?說得實在?不太正經,偏偏語氣卻自然認真,殷蕪靠著他堅實寬闊的胸膛,心?中有些酸,又有些悵然,這樣親昵的動作隻怕以後難再有。
“多謝蟬蟬那夜闖進了臨淵宮的竹林。”他閉目長長舒了一口氣。
殷蕪心?中一動,緩緩回身抱住他的脖子,送上香軟的唇,拉著他一起沉溺在?這漫天星光裡。
這一夜,百裡息在?戒塔陪著殷蕪。
第二日,神官們?要來給?殷蕪獻禮,她?一早便盛裝等在?戒塔,不多時百裡息回來,他已沐浴更衣,換了一身白底銀線繡文?的祭司長袍,墨發由一枚白色玉環束著,似神似仙,不可?親近。
他行至殷蕪身畔,將前?臂送至殷蕪麵?前?,低聲道:“請聖女出戒塔。”
殷蕪看他一眼,將手輕輕擱在?他手臂上,隨著他出了戒塔上了華麗的肩輿,來到了前?殿。
她?麵?前?放置著一張華麗的屏風,百裡息就站在?屏風外。
一位位神官入內朝見,獻上他們?精心?挑選的禮物,殷蕪回應幾句,雖不用說太多,卻還是覺得倦怠,但年年如此,今日還有一整天的時間要熬,便隻能強打精神。
崮州神官楊雲崢才從殿內出來,便看見建州和慶州的兩位神官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兩人麵?色不悅,顯然在?討論一件不甚愉快的事。
楊雲崢緩步走過?去,先行了禮,道:“二位神官彆來無恙,我聽聞建州和慶州今年又擴建了神廟,兩位神官辛苦,不像我那崮州,窮鄉僻壤,人口稀少?。”
孫琦和郭瑞回禮,因同楊雲崢關係不錯,兩人倒也沒太多忌諱,孫琦道:“我二人數日前?曾上疏大祭司,請求讓聖女早些完婚,誰知不但沒等到回信,反倒等到了前?來考績的使者,簡直是扒了我們?一層皮。”
郭瑞也道:“也不知大祭司怎麼想的,殷氏如今隻餘聖女一人,且年歲也到了,不趕緊成婚綿延後嗣,實在?是隱患,可?他偏偏不急。”
兩人絮絮叨叨了半天,楊雲崢安撫一番才告辭。
他背著手往後山小道走去,周圍人越來越少?,最後行至山腰,竟已全然沒了人煙,森森樹林裡偶爾傳出幾聲鳥鳴,楊雲崢在?此處站了片刻,一人便自黑暗中現身,是小廝打扮,隻是眼神淩厲冷靜,他朝楊雲崢行了個禮,道:“此次祈福大典期間,若遇上機會,主子請您將聖女帶走。”
楊雲崢所在?的崮州是個窮鄉僻壤,偏偏他野心?又不小,若想離開?崮州另謀前?程,自然要投靠門庭,早年在?上京曾蓄意衝撞了百裡睿的車馬,之後又多番設計展示自己的才能,逐漸為百裡睿所信任,成為他的心?腹,這小廝正是來替百裡睿傳話?的。
楊雲崢並不信奉什?麼神教正統,隻想憑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此時他需要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