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百裡息收斂了神思,看了過來。
霍霆沒坐,將商定的計劃同他說了,最後道,“平潭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一直圍而不打,隻怕短時間內無?法平定叛亂。”
百裡息神色淡淡,摩挲著手中的玉蟬,聲音沉靜,“三日後攻打平潭州。”
“戰時刀劍無?眼,大祭司可?有其他吩咐。”霍霆問。
殿外忽響了一聲驚雷,狂風吹開了窗子,殿內燭火搖晃。
“不必留活口。”
他這輩子注定無?親無?友,無?師無?父,便也不必為著那一點可?笑的同姓之義束手束腳,百裡崈殺他生?母,百裡睿害他性命,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
先前是他太手軟,才致殷蕪幾次遇險,他再不會讓類似之事發生?。
百裡息看向手中的玉蟬,那日他怒極狂極的情況下要了她,沒問她願不願意,也沒管她受不受得住,就那樣做了,事後又斥責了她的任性,之後便將她放在京中的秘宅內沒再過問。
不是他不想,是不敢。
怕她怨恨,更怕自己再傷了她。
那個無?欲無?求的百裡息死得乾淨徹底,壓抑了十幾年的欲|望戾氣沒了約束,驅使他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
馮南音認為已將他雕琢得完美,放心將神教交給?了他,隻怕如今要失望了,他不在意神教能否延續萬年,即便毀在他手上又如何?。
明早便要啟程,今夜他卻想見殷蕪,秘宅就在京內,騎馬不過半個時辰。
但等他站在殷蕪門外,卻不敢推門進?去。
他怕殷蕪怨他,卻不後悔密室那日所為,所以無?法麵對。
夜已很?深了,屋內漆黑一片,那日後殷蕪便不讓點燈。
屋內傳出殷蕪的咳嗽聲,複又安靜了片刻,隨即傳出茶盞的破碎之聲,百裡息推門進?去,見一道單薄的身影站在桌邊,她頭發披散著,臉色有些白,見進?來的是他便移開了目光。
百裡息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殷蕪不接,他便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不是渴了嗎?”
殷蕪垂著眼偏不去喝他倒的水,帶著一股倔強勁兒。
朝思暮想的人觸手可?及,百裡息恨不得立刻將她生?吞活剝,與他如今的欲望相比,之前的纏骨酥又算得了什麼,他想拉著殷蕪同他一起墮落深淵,拉著她共享歡愉。
密室那次,同歡愉實在沾不上關係。
“我明日便要出發去桐潭州,戰爭一起不知何?時能回來。”他道。
少?女蒼白的臉沒有血色,聽了這話也隻是彆過頭,似乎打定主意不同他說一句話。
他緩緩握住殷蕪的手,隻覺她指尖冰涼,低聲哄著:“阿蟬彆氣了,那日是我的錯。”
這回殷蕪連身子也扭到了一邊,想將手抽出去沒成功。
百裡息站在殷蕪身後,高?大的影子將她完全籠罩,另一隻手也摸了上來,手臂緩緩收攏,將殷蕪納入懷中。
殷蕪氣惱極了,原來的氣還沒消,他竟又來黏纏!
“放開!”殷蕪終於氣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