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百裡息想通了?,便是他進了?死胡同。
百裡息那樣的人,能阻得了?一次,阻不了?第二次。
隻有儘快將殷蕪的婚事辦了?,百裡息才能死心。
半個時辰後?,殷蕪伺候鬱岼喝了?湯藥,關門出來時見謝暉就站在連廊那邊,想起鬱岼說的話,她不免覺得尷尬,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青年身材精壯,穿著帶有黎族圖文的襖袍,腰間緊束著牛皮飾帶,似一頭優雅蟄伏的猛獸。
殷蕪攏了?攏披風,滿臉歉意道:“剌族圍城,爹不免多思?多慮,他說的話謝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為何?不放在心上??”謝暉黑目灼灼,與往日很是不同。
殷蕪被他問得一愣,“我?是說……謝大哥不必因?我?爹的囑托而勉強娶我?,我?可以……”
“並不勉強,”謝暉語速很慢,他看向燦然?星空,“這婚事是我?主動求來的。”
殷蕪被他的話嚇得呼吸都停了?一瞬,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便見謝暉垂頭看向她,“我?喜歡你,想照顧你一輩子?,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
……
今夜的事情對殷蕪造成的衝擊不小,讓她有些頭昏腦脹,夜裡冷,她雙手攏了?攏披風往樓下走,台階上?的水漬結了?冰,她腳下不穩便栽倒下去,驚呼聲尚未發出,身體已撞在一堵“牆”上?,這牆還穿著盔甲。
殷蕪想站好,可背心卻被死死按住,她的臉貼著百裡息的胸甲,掙紮間頭發被甲片勾住,鬢發也散了?下來。
“鬆開!”殷蕪發了?惱。
“既主動投懷送抱,怎麼又讓鬆開。”他聲音發寒,嗤笑了?一聲。
兩人姿態曖昧,殷蕪又聽他這樣說,掙紮得更厲害,“我?沒有!”
殷蕪一時掙脫不開,羞惱之下竟想將那一縷頭發扯斷,然?而還未付諸行動,百裡息忽然?旋身將她按在了?牆角。
她的手腕被固定在身後?,身體被迫貼在他冰涼的鎧甲上?,兩人離得太近,殷蕪想彆過頭,下巴卻被攫住。
朗月清輝之下,男人眸若深潭,“既有了?小情郎,怎麼還不滿足?”
殷蕪也被激出了?脾氣?,揚起那張生春粉麵,反問:“大祭司既認為殷蕪水性楊花,怎麼還和殷蕪糾纏?難道是還沒受夠殷蕪的騙?”
百裡息神色越發的冷凝,鬆開了?她的手腕,殷蕪一脫離桎梏,立刻將那縷頭發硬扯了?下來,疼得杏眼?含淚,卻似躲瘟疫一般退開兩步,冷笑道:“謝大哥不是我?的小情郎,是我?即將成親的夫婿,還請大祭司慎言。”
話一出口殷蕪便後?悔了?,她尚未想好是否要成親,無論如?何?憤怒,都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不該這樣意氣?用事。
她後?脊生了?一層冷汗,人也冷靜下來,偏過頭不去看百裡息,低聲道:“殷蕪多謝大祭司帶我?同來芮城,方才是殷蕪腳滑沒站穩,還請大祭司不要誤會,夜深了?,殷蕪告退。”
說罷,她也不等百裡息反應,逃命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