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追雲堡少堡主楚向晚根正苗紅,是連雲十八堡未來的繼承者,肩負著戍守邊疆的責任。
他雖是堡主跟夫人的獨子,生來就受儘萬千寵愛,但卻沒有養成驕縱的性格。
他生性樂觀,積極向上,團結友愛,孝順父母——這種一看就規矩端方又不失可愛的名門之後,邪道頭子最喜歡了。
小朋友越是生氣,段邪涯就覺得越是有趣。
他捧著書,看一眼書就跟著看一眼楚向晚,優哉遊哉地念道:
【白雲深不知道,麵前這個看上去隻有三歲的楚向晚已經打定主意要賴上自己。
他正在想著要怎樣幫楚向晚找回他的父母,就聽到神醫穀外麵自己布下的陣法被人觸動,空氣中傳來了陣陣鈴聲。
有人闖入了神醫穀。
白雲深眸光一冷,來人身上那猶如實質的血腥氣息他並不陌生,普天之下就隻有一人,修行的功法會讓氣息變成這個樣子——】
“……”
邪道之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光是書裡的少年神醫憑借血腥氣息辨彆出來人的身份,在座的其他人也憑借這個描述,猜出了下一個出場的人是誰——
除了楚向晚。
少堡主一臉茫然,還在一人血書求真相:“是誰,來的是誰?”
段邪涯沒回答,他一鬆手,那本書就在他手上闔上飄走了。
察覺到楚向晚不甘的注視,段邪涯對他攤了攤手,故作無辜地道:“是它飄了,不是我不念。”
楚向晚:“……”
在少堡主看來,這就是他不作為。
不過不念也沒關係,反正後麵還有人念,楚向晚移開目光,盯著那本書飄到了右使麵前。
慕成雪伸出一隻手,那本藍皮書就停在了他的手掌上,然後緩緩地翻頁,又翻到了剛才段邪涯停的地方。
邪道右使的目光在書頁上停駐了片刻,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冰如霜,有種非常不好親近的感覺。
哪怕是有著小動物自然親人屬性的楚向晚,也不敢打包票能跟這位右使說上話。
慕成雪薄唇微動,用如他名字一般冰冷通透的聲音開始了念誦:
【白雲深讓小人兒待在這裡,自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院子裡的血腥氣息遮蔽過了晾曬在外的草藥清香,一個聲音懶洋洋地響起,說道:“白神醫,出來救命。”
楚向晚像小尾巴一樣偷偷地跟了出來,綴在白雲深身後,簡直寸步不離。
他跟著白雲深來到院中,看到在其中站著的那個人。
隻見那少年穿著一身紅衣,外罩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袍,儘管看起來狼狽,卻絲毫無損他那帶著邪氣的俊美。
白雲深在走廊上止步,這人站在月光下,兩人一個如光明,一個如黑暗。
楚向晚看著來人,眼裡流露出了感興趣的光芒。】
完了完了,那種窒息感又來了!
楚向晚感到自己又無法呼吸了,他能聽到桌上有人在悶笑,還不止一個人。
這又是紅衣又是邪氣的,這站在院子裡的大豬蹄子除了段邪涯還能是誰?
他克製不住地看向左側,已經接受自己出鏡事實的段邪涯見他看過來,又故態複萌地朝他挑了挑眉毛。
楚向晚:“……”你是魔鬼嗎?!
“原來白神醫跟邪道之主私底下交情這麼好。”
正在楚向晚震驚於段邪涯的可怕時,一直作壁上觀的容行忽然開口了。
白雲深抬眼看過去,坐在對麵的帝王的俊臉有些陰沉,楚向晚在旁無端地感到了一陣殺氣。
怎、怎麼回事?
白雲深的神醫之名,舉世皆知,他年少成名,此後醫術日益精湛。
在年少之時,他獨自一人生活在神醫穀中,與世隔絕,無論何人來請,都輕易請不動他。
而且神醫穀一脈,除了逆天的醫術之外,還精通陣法,尋常人難以破陣而入。
容行的父皇是因罹患惡疾而早逝,當時還是皇子的承天帝為了救回父親,曾親自帶人來神醫穀,請白雲深出山去醫治他。
可是,他和他帶來的人卻在穀外徘徊,不得其徑。
哪怕是一朝皇子低下驕傲的頭顱,在穀外長跪請求他出來一見,穀內人也始終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