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雪神情一肅:“你要進鬼域?”
“不錯。”白雲深也顯得很慎重, “隻有鬼域才有我要找的這味藥材。”
慕成雪現在好奇他到底是要煉製什麼丹藥,用來救什麼人,才要冒此風險。
他們兩個令得桌旁的空氣一片凝重,坐在地上的少堡主跟他懷裡的周麒麟卻是兩臉懵懂。
“那個——”有外人在,小黑麒麟不能說話, 楚向晚就成為了它的代理人。來自邊境的少堡主舉起了一隻手, 在兩人看過來的時候, 發問道,“什麼是鬼域?”
“鬼域是在這荒漠中移動的一座死城,任何活物靠近都會被它吞噬。”白雲深解釋道。
他看到楚向晚打了個顫, 顯然這少年聽到這樣詭異的地方存在都感到有些害怕。
少堡主抱緊了懷裡的小黑麒麟, 問道:“為什麼這大漠裡會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不知道。”慕成雪直截了當地道,“這座死城已經存在了數千年, 在沒變成鬼域的時候,曾經是這大漠中最繁華的城池。”
他們在大漠中自成一國,史稱樓蘭。
彼時, 樓蘭跟中土的關係很好, 在大朝會的時候還會派出使者帶上禮物前來朝賀。
誰也不知道這樣一個驍勇善戰的民族為何會一夜之間從這世上消失,連他們曾經的樂土也變成了世人眼中的禁忌之地。
慕成雪再度看向白雲深, 說道:“這麼長時間以來,進去鬼域的沒有幾個人能活著出來,我勸你一句, 還是不要進去為妙。”
少堡主聽到這句話, 坐在原地不由得點頭, 希望白神醫能夠回心轉意,不要進去。
沒有了那鬼域紅蓮,總能找到其他藥材來代替,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想見到白雲深死在那裡。
可白雲深卻說:“我意已決,不必相勸。”
他既然來了,就不會貿然進去,自會有十足的應對手段能夠保住自己,從裡麵取得鬼域紅蓮出來。
楚向晚看著他從桌旁起身,對他們說道:“夜已深,酒也喝了,我便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剛才那兩個少女說給他休息的帳篷已經收拾好了,白雲深此刻回去便正好歇下。
慕成雪沒有起身相送,隻是坐在桌旁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祝你成功從鬼域裡出來。”
白雲深對他一點頭,然後又看向楚向晚,也對他點頭示意,便轉身從這帳篷裡出去了。
少堡主抱著小黑麒麟坐在原地,很想追上去再勸勸他不要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又苦於兩人現在沒有什麼交情,追上去說這樣的話顯得很是唐突。
他於是看向了坐在桌前又在倒酒的慕成雪,然後說道:“慕右使,你跟白神醫不是朋友嗎?為什麼不再勸勸他? ”
慕成雪倒酒的動作一頓,挑起眼來看他:“他鐵了心要作死,我怎麼攔得住?倒是你,這麼緊張他,莫不是對他——”
楚向晚看到他頭頂的進度條又要波動了,連忙說道:“沒有!沒有的事!”
一邊說著,還一邊伸出了一隻手在麵前拚命地擺動,“我就是覺得白神醫要是為了一味什麼藥材折在裡麵,太可惜了……”
慕成雪看了他片刻,收回目光,說道:“他既敢去,那就說明也有幾分把握全身而退,不用管他那麼多。倒是你,絕對不能往鬼域裡去,聽見沒有?”
“聽見了。”少堡主連忙肅容道,然後聽坐在桌旁的人說道:“很晚了,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楚向晚哪裡還敢反駁,把披在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把周麒麟放在了一旁,就鑽進毯子裡閉上了眼睛。
大抵是因為心裡記掛著白雲深的事,這一覺他睡得並不踏實。
後半夜裡,楚向晚做的儘是些白神醫陷在鬼域裡出不來的夢,感覺眼睛一閉上再睜開,外麵天就已經亮了。
少堡主困倦地爬起來洗漱,感覺後麵睡的這幾個時辰睡了等於沒睡。
天一亮,外麵就有了動靜,他們開始準備給兩個新生兒洗禮。
所有人都從帳篷裡出來了,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那兩個深夜趕來這裡的修行者見了這份喜慶,也知道昨晚那孕婦大概是平安生產了。
兩人手上也被分到了食物,有些被這喜氣所感染,其中一人正低頭想嘗一嘗手上的食物,就被他的同伴在旁一扯:“快看!”
“咳咳咳——!!”
這人一口食物沒咽下去,差點嗆到氣管裡,被嗆得直翻白眼。
他拚命地捶自己的胸口,順著同伴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慕成雪跟一個少年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果然!邪道右使果然在這裡!”
他激動起來,顧不上自己剛剛差點被嗆死,對同伴狠狠地一點頭。
然後兩人也顧不上吃早飯了,趁慕成雪還沒有注意到他們,就立刻動身準備去揭了懸賞令,把周家的人引來,然後領了那五萬黃金。
兩人遁走得靜悄悄的,也沒有引起注意。
帳篷中央,胡人大叔喜氣洋洋地把兩個孩子抱了出來,先是感謝了真神,然後又讓年長的婦人為孩子賜福。
最後,他抱著孩子來到了白雲深麵前,恭敬地道:“請神醫為我的兩個孩子賜名。”
他請白雲深來為新生的嬰兒起名,一是因為這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二是眼前這位神醫懂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