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我莊嚴宣告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舉辦第二屆沙雕朗讀會。

剛一開始,七人隻以為這是什麼人的惡作劇, 可現在看來, 哪怕是千機樓也不能這樣監視他們所有的動作。

何況那時候段邪涯還隻是邪道少主, 他們邪道一向四分五裂,少主多了去,哪就知道他能從其中脫穎而出成為白道的心腹大患?

楚向晚坐直了身體, 所有人也調整了看法,準備從這荒誕離奇的劇情中探究出更深層的問題來。

段邪涯敲了敲桌子,對他的右使說:“念下去, 阿雪。”

於是, 他們就聽到慕成雪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楚向晚縮在還挺好坐的椅子上自我安慰著, 起碼右使慕成雪念起來平鋪直敘,感覺沒有那麼尷尬。

隻聽慕成雪念道:【本來經曆各大派圍攻, 還被背後捅刀,帶著慕成雪殺出重圍, 段邪涯能夠撐到進入神醫穀已經是強弩之末。

白雲深從他手中接過了不省人事的慕成雪, 把人帶了進去。

他的聲音冷冷地傳來:“到後山的寒潭去洗乾淨你身上的血再進來, 彆弄臟了我的院子。”

楚向晚聽著, 覺得把自己救回來的少年跟眼前的段邪涯好像很熟。

段邪涯也是習慣了神醫穀傳人的潔癖,站在院中聳了聳肩,又看了正仰頭望著自己的小人兒一眼,嘴角一勾, 對楚向晚說道:“在這裡等著我, 待會兒再回來問你的名字。”

話音落下, 楚向晚就感到眼前一花,被一陣風拂亂了頭發。

他伸手去按自己的劉海,看到眼前站著的紅衣少年消失了,想了想就站在原地沒有動。

段邪涯去了後山的寒潭一趟把自己洗乾淨了,換了一身衣服回來,身上仍舊濕漉漉的。

一回到院子裡,就看到那小小的身影還在院子裡乖乖地等著他,邪道少主頓時感到心中一蕩。

楚向晚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背對著他,實際上已經察覺到他過來了,隻是裝作沒有發現。

前一處王牌特工在心裡默默地數著:一,二,三——

段邪涯繞到他身後,一把抱起了他,聽到懷中的小人兒小小地“啊”了一聲。】

圍坐在桌前的其他人也看到楚向晚像被拋上岸的魚一樣徒勞地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段邪涯在旁發出一陣喪心病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要學著跟周圍的環境和解,一旦忘記尷尬,立刻就可以享受圍觀這種以自己為主角的同人文的樂趣。

可惜,楚向晚沒有邪道中人這樣的段位。

他羞恥得整個人都泛紅了,臉紅得快要滴血的樣子甚至引起了承天帝的同情。

慕成雪被分配到的部分就隻剩下最後一段了,他沒有受邪道之主的乾擾,一口氣念了下去:

【待在邪道少主的懷裡,楚向晚感到即使隔著幾層衣物,這人身上的寒氣也在不斷地傳過來。

他的鼻翼小小地抽動了一下,感到經過寒潭水的洗滌之後,這邪氣少年的身上倒是沒有血腥氣了。

段邪涯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臉,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孩兒,跟我回去好不好?”

楚向晚還沒開口說話,白雲深的聲音就從右側傳來,冷冷地道:“放下他。”

段邪涯偏過頭去,看到白雲深從室內走了出來。

他顯然已經安頓好了慕成雪,想起楚向晚還在外麵,就出來了。

段邪涯一挑眉,光明正大地道:“我看他對你這神醫穀陌生得很,多半也是你剛撿回來的,他喜歡跟誰走是他的自由。”

白雲深用一塊布巾擦著手,他剛剛在裡麵處理完暮成雪的傷勢,一走出來就看到段邪涯想要拐帶楚向晚。

他將擦過手染上了一絲血跡的布巾往旁邊一拋,那布巾就落到了地上:“邪道中人,不自量力。”

少年神醫說著,目光停留在了那牽動自己心腸的小人兒身上,想開口叫楚向晚過來。

結果嘴唇一動,他就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問楚向晚的名字,眉宇間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懊惱。

剛剛楚向晚見到段邪涯,被他身上的氣質所吸引,現在月下再一看微微蹙眉的白雲深,心中的天平頓時又向著這神仙般的少年傾斜過去。

段邪涯察覺到懷中的小家夥想掙動,於是把他抱得更緊了些,順手拍了拍他的背。

見白雲深連這孩子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段邪涯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這小家夥跟神醫穀沒關係。

隻是他們誰也不肯讓步,就這樣把傷員扔在屋裡,自己在院中較勁。】

這樣爭風吃醋的舉動,要是放在他們兩人爭一個美人上那就正常,可是爭一個三歲的孩子……

慕成雪闔上了書,抬起眼眸評價道:“神經病。”

聽到這個評價,千機樓樓主頓時用很敬佩的目光看向了他。

不愧是右使慕成雪,天下唯一一個可以鎮得住邪主的人,竟然在這時候還敢說這種話,不怕被打臉。

段邪涯已經完全放開了無謂的羞恥心,聽這個故事就像聽說書。

“彆這麼說,阿雪。”聽自己的右使這麼評價自己,段邪涯歎了一口氣,做出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等你遇到我們可愛的小楚,你也會一樣抵抗不了他的魅力的。”

那本書悠悠地從慕成雪麵前飄走,越過了坐在中間的楚向晚,停在了白雲深麵前。

白雲深沉默了片刻才抬起了右手,接住了這書。

見這本書竟然忽略了自己,直接找上了白雲深,楚向晚一邊慶幸自己不用讀它,一邊又意識到身旁的人這是要親自朗讀他自己在書中的選段。

正擔憂著,結果聽到段邪涯說的話,少堡主頓時憤怒地道:“我不可愛!”

已經在紅塵中度過了三十幾載,比他大足足一輪的七人看著少年憤怒的小狗眼跟紅彤彤的臉,難得有了一致的觀感。

不,很可愛了。

這個房間裡坐著八個人,除了最年輕的那個一臉懵懂,剩下的七個每個人都認出了彼此的身份。

隻是誰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坐在這裡。

可不管這是誰做的,能把這個世界最有權力的七個男人聚集到一張桌子上,都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隻不過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他姓楚。

楚向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在這群高大的、氣質各異的美男子當中,年方十七的追雲堡少堡主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本來好好的在自己的房間裡,躺在床上玩一個二叔出門給他帶回來的小機關,結果眼前白光一閃就被送到了這裡。

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個獨立的秘境,那會發光的牆壁可能不是牆壁,隻是給他們設置的界限。

楚向晚想著,忍不住又扭動了一下。

其實這個界限設置根本沒有必要,因為他們所有人都被固定在這個位置上,身體可以活動,但是不能離開椅子,他都試過了。

他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這裡隻有他一個看上去最沒有冒險經驗,其他人都是一副身經百戰,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改色的樣子。

楚向晚忍不住想,他們到底是誰?跟自己一起被抓到這裡來,又是為什麼?

這個念頭剛閃過,他就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桌子上浮現出了一本書。

精裝本,藍色封麵,上書七個墨跡淋漓的大字——

《穿越之萬受無疆》。

“……”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這本書從桌上飄了起來,在正道之首——飛星城城主江寒跟九五之尊——承天帝容行之間動搖了一下,選擇飄向左邊。

白龍魚服的帝王挑了挑眉,看著那本書飄到一身勁裝的飛星城城主麵前,然後緩緩打開,一副等他來朗讀的樣子。

江寒目光沉沉地看著這本懸浮在跟他的視線平齊的書,上麵的墨跡映入他的星眸裡,上麵描述著十七年前一個星夜,星辰落於追雲堡之中,一個小嬰兒隨著星光呱呱墜地的故事。

見他半天沒反應,那本書又在半空中晃了晃。

“這大概是想讓江城主你把上麵寫的東西念出來。”跟他隔了兩個位置的千機樓主謝眺搖了搖手裡的扇子,饒有興致地提示道。

仿佛很高興有人解讀出了自己的意思,那本書又晃了晃,幅度大了些。

許久,飛星城城主終究伸出了手。

在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碰到書頁的那一刻,桌麵上咻的一下出現了八杯熱氣騰騰的茶,顯然是一定要在這裡開完這場讀書會才放他們走了。

楚向晚從這聲“江城主”跟那把千機扇分彆猜出了江寒跟謝眺的身份,目光在剩下的幾人身上掃過,悄悄地猜測著他們的身份,越猜越心驚。

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麵前的杯子,像鬆鼠一樣兩手捧著送到嘴邊,想著自己怎麼會跟他們待在一個空間裡。

這空間的主人抓錯人了吧。

正想著,江寒已經開始讀這本書上寫的字了。

他的音質偏低沉,念書的時候微微皺著眉,眉目被牆壁發出的光芒照亮著,一張與他的好戰之名完全不符的俊美麵孔猶如冠玉: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他這一開口,在場好幾個人就沒有憋住,嘴角微微地抽搐了起來。

正道之首江家長子江寒,自父親戰死後便獨自鎮守飛星城,何等硬氣。

他十六歲時便一戰成名,一人獨力殺死三千邪魔,身中劇毒刮骨療傷都不眨眼,現在——

江寒:“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所有人都拿起了茶杯,掩飾著自己的表情。

等到他麵無表情地把這一長串“痛”完,他們才把杯子放下。

【劇痛過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耀眼的光芒,夜楓離被刺激得睜開了眼睛。

她感到周身滌蕩著一片暖意,隨即有人在近旁喊了起來:“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剛剛那一道星光入懷,夫人就誕下了小少爺!”

小少爺?什麼小少爺?

夜楓離捕捉到這個詞,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移動到了某個地方,可是卻完全動不了,也察覺不到那移動自己的人是什麼時候近身的。

開玩笑,她堂堂特工一處的王牌特工,什麼時候竟連彆人是怎麼靠近她的都不知道了!

“弟弟呢?我來看弟弟,他有名字了嗎?”

“有了,大少爺。”

頭頂有人聲,仿佛是有人圍了過來要看她,然後一切聲音仿佛都離她遠去了。

“弟弟叫什麼?”

她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一個溫柔的聲音答道:“向晚,他叫楚向晚。”

“向晚……”少年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楚向晚……”

這躺在搖籃裡的小小嬰兒不知道,方才還興致勃勃要來看剛出生的弟弟的錦衣少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呆在了原地!

世上……世上竟有生得如此好看的嬰兒!】

“噗——”楚向晚本來正在喝茶壓驚,聞言一口水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少堡主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嗆咳聲,還遭到了無情的嘲笑和嫌棄,隻有坐在他身旁的神醫白雲深一言不發,遞了自己的手帕給他。

楚向晚一臉驚駭的樣子落在剩下幾人眼裡,讓他們覺得這小少年很是好玩。

本來,人隻要長得好看就沒有不自戀的。在座都是人中龍鳳,從小到大都被提醒著他們的與眾不同,不自戀根本不可能。

可要挑個最自戀的出來,也很難說,畢竟他們之中有好幾個都自戀得不相上下。

沒想到今日見了楚向晚,才知原來自己遠遠不及他。

“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容行一臉玩味地開口道,“朕都沒有你這麼自戀。”

他是坐擁天下的君王,長得又好,修行資質又高,照理來說在座這麼多人裡應該他最自戀才是。

楚向晚狼狽地擦著嘴,不敢用白雲深給他的手帕,隻用著自己的袖子。

聽到這話,他連忙抬起頭來,驚慌失措地辯解道:“我、我不是……我沒有!”

他迫切地想要解除他們對自己的誤解,這幾個人看他的表情就像是他才是自戀的巔峰。

這讓向來都是個小可愛,一點都不跋扈的追雲堡少堡主可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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