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冰如霜的少年被他的笑容擊中心神,愣了一下然後彆開了臉。
楚向晚看到他的耳尖染上緋紅。
果然,有好看的皮囊,配上他們特工訓練的技巧,就可以無往不利。
他搭著白雲深的肩膀轉過頭來,對還在爭吵的兩人楚楚可憐地道:“哥哥,你們不要為晚兒吵架了好嗎?”】
“……”
一片死寂。
謝眺的嘴角抽動,一把這個讓邪道少主跟神醫穀傳人像毛頭小子一樣相互爭吵、爭風吃醋,間隙裡還能把邪道右使搞得暈頭轉向的形象代入三歲的楚向晚,他就覺得坐在左側一連過去的那四個主演腦子不正常。
另外三個還沒有體驗過這種公開處刑的人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謝眺一麵想著,一麵去看後麵剩下的一大段,然後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容行一眼。
承天帝不明所以,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謝眺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又同情地看向已經被打擊到失去求生意誌,正兩眼無神地不知看哪裡的楚向晚,深吸一口氣念了下去:
【楚向晚看著為了自己不肯相讓的兩人,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們三個都很在意自己,可是他的心隻有一顆,而且他發過誓,他再也不要被人背叛第二次。
他的目光在這三人身上掠過,將他們三人放在心中做了比較。
白雲深是把他從黑衣人手裡救回來的人,不光有著謫仙般的氣質跟神顏,又是世人追捧的神醫穀傳人。
這樣神仙一般的少年,任誰都想進駐他的心,成為他目光停駐的那個人。
可楚向晚也知道,白雲深太過冷淡,世人在他眼中都是紅顏枯骨,沒有什麼區彆。
他又看向段邪涯。
段邪涯是邪道少主,在他身上,楚向晚看到了很多他們的共同點,比如都遭受過背叛,都能冷靜地等待複仇的時機。
可是他們兩個也有很多的不同,段邪涯太過邪佞,感情極端,經曆過背叛就注定不容易相信彆人。
他對一個人好的時候能夠很好,不好的時候能夠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殺了,跟他糾纏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最後是慕成雪。
他是段邪涯的右使,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認定要效忠誰,就不會輕易更改。
這樣一個人,永遠會把他效忠的對象放在他喜歡的人之前,這一點,楚向晚無法容忍。
因此,這三個人對他來說都不是良配,逢場作戲可以,互相取暖可以,但是交付真心卻不行。
他前一處王牌特工喜歡的人,應當淩駕於萬人之上,擁有一切,於是便不屑一切。
隻有當喜歡上他的時候,那人最堅強的外殼才會為他而柔軟,隨意便能拋棄那些世人羨慕的一切,隻跟他一人在一起。】
容行:“……”
他本以為自己在登基之前一直跟隨師父在關外學習,不在皇宮,不可能參加大朝會,便能獨善其身,不被什麼三歲特工荼毒,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被盯上!
至於從這一大段獨白裡發現“楚向晚”的目標根本不在他們身上,而是盯上了承天帝的三人卻沒有被命運放過的輕鬆,反而都眼神微妙地看向了坐在圓桌前的楚向晚。
楚向晚:“??!”
“你給我說清楚——”段邪涯不笑了,他麵無表情地問道,“什麼叫我性情極端,跟我糾纏在一起沒有好結果?”
“什麼又叫我永遠會把段邪涯放在我喜歡的人前麵,”慕成雪的目光冰冷,“讓你不能容忍。”
“還有,什麼叫我太過冷淡,”白雲深最後一個開口,給他加上了最後一根稻草,“世人在我眼中都是紅顏枯骨,沒有什麼區彆。”
這個房間裡坐著八個人,除了最年輕的那個一臉懵懂,剩下的七個每個人都認出了彼此的身份。
隻是誰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坐在這裡。
可不管這是誰做的,能把這個世界最有權力的七個男人聚集到一張桌子上,都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隻不過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他姓楚。
楚向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在這群高大的、氣質各異的美男子當中,年方十七的追雲堡少堡主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本來好好的在自己的房間裡,躺在床上玩一個二叔出門給他帶回來的小機關,結果眼前白光一閃就被送到了這裡。
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個獨立的秘境,那會發光的牆壁可能不是牆壁,隻是給他們設置的界限。
楚向晚想著,忍不住又扭動了一下。
其實這個界限設置根本沒有必要,因為他們所有人都被固定在這個位置上,身體可以活動,但是不能離開椅子,他都試過了。
他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這裡隻有他一個看上去最沒有冒險經驗,其他人都是一副身經百戰,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改色的樣子。
楚向晚忍不住想,他們到底是誰?跟自己一起被抓到這裡來,又是為什麼?
這個念頭剛閃過,他就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桌子上浮現出了一本書。
精裝本,藍色封麵,上書七個墨跡淋漓的大字——
《穿越之萬受無疆》。
“……”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這本書從桌上飄了起來,在正道之首——飛星城城主江寒跟九五之尊——承天帝容行之間動搖了一下,選擇飄向左邊。
白龍魚服的帝王挑了挑眉,看著那本書飄到一身勁裝的飛星城城主麵前,然後緩緩打開,一副等他來朗讀的樣子。
江寒目光沉沉地看著這本懸浮在跟他的視線平齊的書,上麵的墨跡映入他的星眸裡,上麵描述著十七年前一個星夜,星辰落於追雲堡之中,一個小嬰兒隨著星光呱呱墜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