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都在忙碌中時,留在京城的少堡主卻閒了下來。
楚向晚整日待在千機樓裡無所事事,又沒什麼可以幫得上忙,不免就有些失落。
謝眺把陣法鐫刻完成之後,從機關室裡出來,想了想就帶上了少年一起去了皇宮。
他去見容行,彙報一下這段時間法器煉製的進展,順便表達了希望把楚向晚留在宮裡,由容行就近照看的意願。
“你說要把他放在朕的後宮?”聽謝眺提出這樣的要求,容行挑了挑眉,站在他身旁的老太監看著謝眺,也想著謝樓主怎麼如此孟浪,難怪引得陛下不高興。
這後宮都是女眷,把這麼一個少年放在這裡合適嗎?要是生出什麼醜聞來,豈不是陛下自己給自己戴了綠帽子?
謝眺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沒工夫看顧少堡主嘛,我當初留他的時候就說了,要教他成為一個可堪大用的人才,想來想去,京城裡也就隻有表哥你這裡最合適了。”
這話說得倒沒錯,容行坐在桌後,稍稍挺直了背脊,這天下有什麼地方能比千古一帝身邊更能學到東西的呢?
“不過表哥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勉強。”謝眺觀察了一下容行的表情,說道,“這樣我就隻能把人送去神醫穀了。雖然說皇宮這邊比較近,表哥你也比較可靠,但是你不願意的話,白神醫總是願意收留他的。”
容行眯起了眼睛:“朕有說過不行嗎?把他送到那個庸醫身邊去能學到什麼東西?還是把他送進宮裡來吧,朕還能指點指點他修行。”
老太監在旁聽著差點一口氣行岔,陛下怎麼能夠答應這種事?
“真的?”謝眺見自己的激將法奏效了,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說道,“這是金口玉言,可不能改了。人我已經帶來了,就在外麵,接下來這幾日就要辛苦表哥你照看一下少堡主了。”
容行被他這麼算計了一下,臉上神色不顯,心裡卻在想著謝眺就算要煉製法器,也不至於連出來看顧他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想著要把人送進來,十有八.九是那個小東西自己提出的要求。
看著表弟走出去,容行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雙小狗眼,薄唇輕啟,哼笑了一聲。
楚向晚今天被謝眺帶著一起入宮,沒有得到傳召,還在外麵等著。
少堡主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皇宮,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可以進到皇宮裡來。
他站在台階下,覺得手腳怎麼擺都不對,而且感到今天穿的衣服領口也好像緊了,讓他喘不過氣。
他向著四處看了看,然後又試探地往左右走了走,看到站在上麵的侍衛沒有阻止自己,於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少堡主。”正打算要走到那邊的欄杆前去看一看,就聽到謝眺叫他的聲音,楚向晚一回頭,隻見謝眺站在宮殿門口,正在招手讓他進去。
“叫我?”他剛落回胸膛裡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想著這是要叫自己上去做什麼,戰戰兢兢地走了上來。
禦案前,容行還沉浸在這小東西要借故親近朕的幻想中,站在他身旁的老太監見謝眺出去叫人,立刻把握時機對容行規勸道:“陛下,這萬萬不能啊!”
容行甚至沒有抬眼看他,隻是嗬了一聲,說道:“沒錯,這當然不能,朕當然不可能讓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就這樣輕易得逞。”
不然這是把他這個帝王當成何人了。
“……”
老太監見兩人的思考回路明顯沒有在一個波段上,噎了半天才道,“陛下,那少堡主再怎麼樣也是個外男,住在您的後宮裡成何體統!”
而且他還沒有忘記前幾日在千機樓,容行隻是喝了幾杯酒就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老太監現在都很懷疑謝眺的用心了,這還往陛下身前送人——
正想著,就聽容行說道:“什麼成何體統?容衡從邊境回來的時候,不也是住在皇宮裡嗎?那時候你怎麼不說成何體統?”
“那怎麼能比呢,陛下?”老太監彎著腰,苦口婆心地勸道,“衡王是您一母同胞的兄弟,何況王爺回來之後住的宮殿雖說是在皇宮裡,可也離宮妃們住的地方十萬八千裡——”
他頓了頓,才說了下去,“更重要的是,衡王爺每一次回來帶的紅顏知己都比您後宮裡的佳麗還要多。”
容行是個不愛鋪張浪費的皇帝,登基十三載也就選過兩次秀,宮裡的妃嬪少得可憐。
衡王戍守西海,一年才回來這麼一次,哄他這些紅顏知己都還來不及,哪裡還有時間再去跟哥哥的嬪妃瓜田李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兄弟倆的喜好完全不同,生不出什麼交集來。
“行了。”眼見謝眺跟楚向晚的身影已經來到了門外,容行一揮手,說道,“朕意已決,不必說了。”
老太監隻好閉上了嘴,退回自己剛才站的位置上,等著謝眺帶著那個要擾亂後宮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