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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pin
吧台上放置著一台盒式留聲機,古老而沙啞的音樂伴著店內的淡紫色煙霧輕撫著客人的臉頰。
因為設在地下,酒吧裡並沒有窗戶,除了放慢時間腳步的上世紀黑膠音樂、穿著深紅色馬甲調酒師調酒時的杯碟碰撞聲,撇去這些已經像氧元素一樣融入空氣的聲音外,酒吧裡安靜的猶如冬季的洞窟。
吧台和凳子、酒櫃和花瓶、調酒器具和人類,把這裡裝飾的滿滿當當,如果人來的多了估計會不得不轂擊肩摩。
這是一間古老的酒吧,僅僅靠嗅覺就能知會,給予人一種上世紀遺留下的紀念品的印象。
太宰治手邊放置著一杯蒸餾酒,金黃色的酒液把中間球狀的冰塊裝飾的像是皇帝冕杖上的寶石一般閃耀奪目。
他並沒有喝點來的酒,隻是一言不發的觀望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的把玩著酒杯。
腳步聲從台階上方傳來。
“呀,織田作你來了?”
太宰治頭也沒抬,鳶色的瞳孔注視著虛空,看起來甚是百無聊賴,而對於織田作的到來他像是早就熟悉了千百遍一般,不用去看就知道是他來了。
“在想什麼?太宰。”織田作自然的在太宰治身邊坐下,調酒師已經把他每次都會點的蒸餾酒放到了他麵前。
“沒想什麼,隻是放鬆一下勞累了一天的腦部神經。”他單手托腮,右手食指稍稍撥了撥酒杯裡的冰球。
“今天沒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啊。”他感歎了一下,扭頭看向織田作,“呐,你今天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麼我就有理由去找小希爾,並且聊天的時候就有談資了。”
織田作眨眨眼,疑惑的說道:“你去找希爾還需要理由嗎?”
“哎呀,這話我喜歡聽。”太宰治看起來很高興。
織田作望了一會兒麵前的蒸餾酒,接著回答:“至於有趣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今天希爾找我去看那個孩子的事。”
“嗯嗯。”他點點頭,“嘛,小希爾想做的事——”
他剛想說:我還是知道的。
卻兀地被身後一股不小的力道撞擊的向前趴去,織田作眼疾手快的把他麵前的酒杯移開。
要是酒液傾撒了,還是蠻可惜的。
“呐,我想做什麼事呀?”
希爾掛在他的背上,笑眯眯的說道。
她聞到熟悉的太宰治身上特有的淡淡冬青味道。
——直到她一絲血腥味不聽主人話的飄到她鼻尖。
希爾的眉頭微皺,“……噠宰,你又不聽話了。”
太宰治剛從吧台上艱難的直起身子,聞言又默默的趴回去了。
“啊……哈哈,這個嗎?”他的臉埋在兩隻胳膊組成的空隙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聽我——”
“[你聽我狡辯]?”不等他說完,希爾就氣鼓鼓的打斷道。
“啊啦,還是小希爾了解我~”太宰治抬起頭,向希爾看去,鳶色的瞳孔像是裹了蜜糖的琥珀,晶瑩剔透。
“……賣萌沒用。”
但希爾還是無奈的沒有追究下去,淡淡的光華從希爾的身上流轉到太宰治身上,他總被繃帶包紮的地方下的傷口已經緩緩愈合了。
拋去大天使,她已經能夠直接使用治愈能力,但是為了偽裝,在外麵她還是需要大天使這個載體的。
“啊——就像被溫水泡過一樣。”太宰治喃喃道。
“……估計隻有像被開水泡過一樣,你才會長記性。”希爾鬆開太宰治,坐到他另一邊。
原本掛在希爾脖子上的太宰喵優雅的沿著吧台走到另一邊,熟悉的向窩在吧台儘頭的三花貓打了個招呼,緊接著一大一小兩隻貓咪就並排的窩在一起打盹了。
“啊嘞,開水?那是什麼?獎勵嗎?會死嗎?”太宰治的雙眼開始閃閃發光。
“太宰不怕開水燙。”織田作淡淡的總結,開水並不會讓這個男人畏懼,岩漿估計也不會,倒是放了岩漿的咖喱可能會。
“噗——”希爾聽了織田作的話,突然控製不住的笑出聲,伏在桌前肩膀劇烈的聳動著。
“哈哈哈哈……”
太宰治和織田作一頭霧水,他們兩個相顧看了看,卻隻從對方眼裡看見了迷茫。
“小希爾你在笑什麼啊~”太宰治戳了戳她稚嫩的肩膀,好奇的探過頭去。
織田作默默的喝了一口蒸餾酒。
希爾頓了頓,說了一句:“死豬不怕開水燙。”
“噗——”織田作的酒噴了出來。
這句話和他剛剛的‘太宰不怕開水燙’隻是替換了個主語而已。
尷尬的不是巧合,而是他知道這句話卻還是造成了巧合,這個俗語他確實在查找資料時聽說過,他說怎麼那麼耳熟。
……對此他感到深深的歉意。
太宰治石化了。
“這是之前在網上聽過的產自隔壁種花的俗語,結合織田作淡定的語境來聽就特彆的好笑哈哈哈……”
織田作微微勾起的嘴角被手中的酒杯遮擋著。
“啊——真是!”太宰治自暴自棄的一下子把臉擱置到桌麵上,感受那傳來的淡淡涼意。
“我說你們兩個就隻會欺負我~”
“說起欺負,噠宰今天是你值班的日子吧?”希爾支起下巴,歪起腦袋用餘光瞥他一眼。
“唉,手下缺乏自主思考能力,就像提線木偶那樣牽著繩子才能動彈,”他也支起下巴,吐露煩惱,“怎麼樣才能擁有即聰明又能快速行動的優秀手下呢?”
“那確實挺苦惱的。”織田作回應道。
“唔,確實如此啊,”希爾點點頭,停頓了下,她迷茫地問:“可那和你翹班有什麼直接關係呀?”
“這個啊,因為隻要上司什麼都不做,靠河河乾靠山山倒的他們就會覺得‘啊——這樣下去不行啊’然後自己組織起來,朝著正確的方向去努力吧?”
太宰·邏輯帶師·治如此說道。
“這樣啊,真是聰明的辦法。”織田作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