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惡趣味地設想,如果自己不搭話話,這位大哥哥會不會憋不住直接把他玩牌時“流程”完完整整地自述一遍呢?說不定還會一邊解說一邊再演示一遍。
是個過分活潑且閒不住人,不過也很危險,不搭理他話有幾率惹怒到他,想了想,希爾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目前不適合發生爭端,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確實發現了哦。”希爾故作神秘道。
“哦?說說看!”
“大哥哥是一位魔術師吧?”希爾也雙肘撐在桌上。
他驚奇往前俯了俯身,玫瑰香氣在希爾周身縈紆,“哇,小小姐是怎麼發現?”
果然、直接應了……都不質疑一下麼。
希爾按下心裡無奈,笑了笑衝他解釋道:“大哥哥身上有很濃玫瑰香氣,我發現桌子上撲克在發牌時,個彆牌張擁有不同程度香氣,並且時濃時重。”
“應該是被動了手腳,而玫瑰花和動了手腳紙牌……這個組合,原諒我腦海裡第一時間想起就是魔術師了,順便一說,大哥哥帶麵具也是一位有名魔術師表演時常帶麵具。”
話音剛落,希爾麵前就響起了連續掌聲,“真是精彩推理!”
希爾暗忖:這並不是什麼精彩推理,實在是麵前人露出破綻太多了。
“既然你猜到了我身份,作為獎勵……啊,那麼這樣好了,不如我給小小姐表演一場魔術吧!”他自顧自地說著,手中突然出現幾張撲克牌,沒有示數,隻有三個斜向排列大小不一菱形。
看著他一副要即興表演架勢,希爾被弄得一愣,這人也太跳脫了吧……
銀發荷官把撲克牌洗好,在修長手指操縱下,牌麵翻轉過來背向自己,扇子一樣在桌麵上攤開,並且抬手示意希爾抽取。
希爾隨意選取了一張,在他示意下,又抽取了兩張,依次放下。
“那就開始吧。”
銀發荷官從口袋裡抽出一個銀色硬幣,“叮——”一下拋向空中,銀白色硬幣飛速旋轉著,反射著晶瑩光。
接著啪一聲,雙手合住,再張開雙手時一隻白色信鴿突然飛出。
信鴿繞著空中盤旋一周,被他手中鳥食吸引落到他掌心,隻見銀發荷官又把雙手合住。
低沉聲音似乎在講述一個故事,“籠中誕生小鳥意識不到自己命運,即便被放出籠子也不會去自主追尋自由滋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由,何其可悲。”
當他手放開時信鴿消失不見了,平躺在他手掌上似乎還是之前那枚硬幣,希爾這才看清楚硬幣上圖案——是一隻被關在精致籠子裡信鴿。
希爾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全神貫注地觀看,伴隨著這位魔術師節奏表露出驚訝和欣賞。
銀發荷官麵具下嘴角滿意地勾了勾,
刷一聲,他手中銀幣忽然燃起了藍色火焰,寥寥幾秒就在他手中化成了一團銀色液體。
“所以——所有阻礙自由東西都應該燃燒殆儘,想要擁有自由,就要斬斷所有可能束縛自身枷鎖。”
於是銀幣上鳥連同牢籠——連同銀幣本身,都熔化了。
“看——”他盛著銀色液體手溫柔撚了下,一朵粉白相間花朵出現在掌心,其形狀似是一隻展翅欲飛鳥。
潔白羽翼,粉色喙和腹羽。
這是天堂鳥,象征著自由花。
他忽然俯身,把形狀優雅花朵輕柔地插到希爾發絲中。
“果然和小姐很相配。”他重新坐下,撐著下巴細細地打量希爾。
“謝謝祝福。”希爾輕輕摸了摸頭發上花朵,真心地誇讚道:“大哥哥魔術超級棒呢!”
這句話顯然取悅了他,銀發荷官輕笑了下。
希爾翻開自己抽取那三張卡片——飛鳥、籠中鳥、火焰,沒有天堂鳥。
真是很神奇,她很篤定自己抽取卡牌是完全憑借自身意願抽取,他沒有看,也沒有動手腳,牌背沒有異香……也沒有用異能力。
他安靜了一會兒,帶著欣賞眼神抓取著麵前女孩臉上驚訝、愉快。
忽然坐直了身體,“那麼提問——小小姐從這場表演中學會了什麼呢?”
那張微笑麵具後眼神似乎變得頗有壓迫感,語氣也意味不明起來。
……現場教學?
不過希爾很快就明白過來他並不是在問她關於魔術表演手法……那就是和他表演、以及那幾句話有關了。
她問:“是關於自由話題嗎?”
他頷首。
希爾摸了下頭上花朵,感慨道:“自由啊……相信很難有人會討厭自由吧。”
“但是有些人就是那樣可悲放棄了到手自由呢。”深藍色海軍帽在燈光照射下投下一片陰影。
“確實,無論是否察覺、是不是自發,大多數人都不知不覺把自己限製在各種牢籠裡,有時候連打破現狀都難以做到,這樣做同時就與自由相悖了。”
希爾繼續道:“或許是為了守護某種東西……不過更多是沉溺在自己構造舒適區,潛移默化把自己變作囚徒,喪失自己曾經想要追尋**。”
“沒錯……沒錯,自由就是指引整個人生光,而且我比較喜歡樂於助人,遇見這樣迷失人我會習慣性幫他一把。”他情緒似乎又飽滿了起來。
銀發荷官緩緩湊近,低語道:“希望那麼有趣小小姐不要被我發現是那樣壞孩子哦。”
“……”樂於助人?
希爾想起那枚硬幣——銀幣上鳥連同牢籠——連同銀幣本身都熔化……極端幫助麼?
“大哥哥說自由就是光,不過啊……”希爾忽然定定看著麵前人,“把那樣沉重自由背在身後,影子不就投向自己身前了麼?”
過於刻意去追尋自由,難道本身不就是枷鎖一種麼?
“這樣看,似乎無論自由還是不自由大家都一樣了。”希爾笑著說。
“……”
一樣?
銀發荷官忽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