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接近11點的太陽,老趙蹬三輪自行車沿學府路往東走,很快來到之前擺攤的地方,這裡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有。
那擺攤的小哥嚇破膽,撤了?
不該,明明是那小哥占據上風,既有人又有官麵上照應。
老趙接近地方,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法桐樹上貼了張紙,上麵說小哥攤位挪到師大對門了。
“師大?”老趙想了想,沒有停留,蹬著三輪車也去師大。
大學城不太平,那小哥人不錯,又有點能耐,背靠大樹好乘涼。
中心路口往西走,前行不算遠,師大正門條幅高掛,彩旗飄飄,一輛大巴停在門口,不斷有人下來。
就在路對麵顯眼的地方,有巨大的條幅橫掛在兩棵綠化樹中間——生活用品,物美價廉。
這與師大在泉南的老校區一樣,正門都是坐南朝北。
老趙停車,小哥看不到,攤位也看不到。
因為密集的人群將那裡圍得水泄不通,有家長,也有學生。
有倆人從人群中出來,明顯是父子,手裡的大號黑色方便袋撐得滿裡咣當。
當爹的手上一個,兒子手上還一個。
接著一對母女從人群中擠出來,雖然隻有母親提著一個大方便袋,但女兒端著的塑料盆裡麵,放著拖鞋和扇子。
兩對人走了,路對麵又有五六個人過來。
老趙有點愣神,這小哥得掙多少錢?一天咋也得幾百塊?
人多才有買賣,老趙很清楚這個道理,趕緊找路口上馬路牙子,推著三輪車來到人群東邊,不敢靠的太近,在距離五六米的地方,放置好三輪車,拿出簡陋的牌子支好。
這邊牌子剛豎起來,就有買完東西的人過來。
“老板,燒餅咋賣?”這人有點吃力的提著大號方便袋。
老趙看到人多,決定臨時提價,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說道:“五毛錢一個。”
燒餅不是他自打的,從鄰村進的貨,因為要的多,一塊錢能買4個。
這人二話不說,給了一塊錢:“來倆。”
老趙接過錢,心下喜悅,黑黝黝的麵堂笑開花:“好來!”
來人拿燒餅走了,後麵很快又有人過來買。
旁邊的攤位不停吸引人過來,這些人大都是外地的,長時間坐車難免肚子空掉,過來買燒餅很少討價還價,一塊錢倆的燒餅賣得很快。
老趙發現了,這生意做得!
才半個小時,燒餅就賣掉了近50個。
他抽空閒看旁邊,圍著的人絲毫不見減少,那個麵相凶狠的小光頭,時不時就從大拖鬥裡往外搬貨,眼瞅著車鬥就要空了。
果然沒想差,背靠他們這棵大樹,真的好乘涼。
老趙覺得,明個……不,下午,可以多進點燒餅賣。
開學人多生意好。
照這形勢,一天賺三四十塊,比端鐵飯碗的掙得多。
老趙燒餅一個個賣出,漸漸多了些想法,大學城就沒見過有賣吃的,鄰家小子說食堂飯菜一般,這幫學生想調劑個口味都沒招。
或許能再賣點彆的?閨女下學沒事乾,可以拉著她來幫忙。
但做點啥呢?
有時候,人的腦筋很死板,但見識到一些事後,能聯想到更多。
老趙迅速想起年輕時乾過的營生,要不賣豆腐腦試試?
先賣燒餅攢點錢,才能支撐起來,不能急。
中午,攤位上的人陸續減少,送走最後倆人,呂冬和喬衛國趕緊喝口水,都做著類似的動作,揉手腕。
沒辦法,收錢收的不止酸痛,都快抽筋了!
老趙主動打招呼:“兩位,生意挺好?”
呂冬笑了笑:“還湊合。燒餅賣的咋樣?”
老趙打開泡沫箱子:“快賣光了。”他略微停頓,狠狠心拿了仨燒餅出來,走過來給呂冬和喬衛國:“嘗嘗,新打的。”
呂冬沒接:“我們有午飯。”
老趙堅持:“這餅做的挺好,嘗嘗吧。”
呂冬略一思考,接下燒餅,交給喬衛國,取來一瓶水,遞給老趙:“大熱天,解渴。”
老趙也渴了,推辭幾句就接了下來。
呂冬找出老娘準備好的菜包子,分給喬衛國倆,就水啃了倆,將車鬥裡的東西擺在攤上,騎上嘉陵車回去拉貨。
上午專門問過學校門口的人,預計下午來的人更多,呂冬專門拉了兩趟貨。
第二趟回去時,在村南路上碰到了李文越。
他正推著自行車往南走。
呂冬停下車,問道:“咋了?”
李文越看了眼後輪胎:“可能紮胎了。”
呂冬下車,看了眼,自行車後輪胎癟掉,問道:“你去哪?要不我拉你回去。”
村裡有修自行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