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兵態度堅決:“絕對不會!我本來想約寧雪一起出去旅遊,她拒絕了,說要回家靜靜。”他倒坦然:“我家裡沒人,回去沒意思,總要找點事做。”
呂冬算明白了:“合著我這裡是備胎中的備胎!”
杜小兵心情好一些:“確切點說,是難民收容所。”
“就你?”呂冬斜著眼看他:“你要是難民,我們這些人算啥?”
杜小兵說道:“我是愛情上的難民。”
呂冬想到女神的故事,試探問:“還沒追到?”
杜小兵歎口氣,剛提起的精氣神又丟了:“約她吃飯人到,送東西也收,偶爾也主動過來找我幾回,就是不肯鬆口,你說這是不是對我的考驗?”
問完,他先笑了:“看我,病急亂投醫,你又不懂。”
啥叫我不懂?呂冬帶著提醒說道:“老杜,你不覺得她故意吊著你?以我看,你東西暫時彆再送,飯也暫時彆再約,冷上一段時間看看。”
杜小兵仿佛沒聽到呂冬提醒,直接搖頭:“這不是把她往彆人身上推嗎?不行!絕對不行!”
呂冬站起來,指著前麵寬闊馬路邊的一排排樹:“老杜,從這看過去,有啥?”
杜小兵也站起來,順了下耐克衫的領子,充滿大學生的浪漫詩意:“有我和寧雪一起走過的足跡!”
呂冬徹底被打敗,頹然坐回馬紮上。
他算是發現了,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比讓人掏錢都難。
杜小兵說道:“我先走了,明天七點準時過來。”
換成呂冬沒精打采了:“行。”
看著杜小兵走遠,呂冬忽然想到一件事。
人與人不同,或許不身在其中,根本無法了解其中人的快樂?
下午五點多,換了便衣的呂春帶著倆聯防隊員過來蹲守,卻一無所獲。
今晚人多,夜市散的晚,呂冬第二趟回去時,又十一點多,過了劉灣路口,來到臭水溝土路那裡,再次遇到了程立峰的車。
雙排座的白色大頭車從土路上駛過來,車鬥裡拉著好多東西,可能超載太多,轉彎的時候後車輪陷在土裡,車子轟油門的聲音不斷響起。
呂冬過來時,大頭車暫時熄火,程立峰在往車輪下塞磚頭。
都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呂冬停下車子,問道:“程叔,這是咋了?”
月光下,程立峰抬起憨厚的臉,說道:“這不搬家嘛,裝的有點多。”
他衝開車的兒子程濤喊道:“再試試!”
呂冬沒急著走,看了一下,程濤發動汽車,這次上來了。
大頭車拐上柏油路,呂冬借著月光掃了眼,車上都是鍋灶和裝的嚴嚴實實的編織袋之類的。
“冬子,這麼晚回來?”程立峰問。
呂冬點點頭,指著車鬥問道:“程叔,這邊作坊不用了?全都搬走了?”
程立峰笑出一臉憨厚:“不用了,我在縣城邊蓋了新作坊。”他準備上車,又邀請:“冬子,彆忘了,三號我新店開業,一定要到!”
呂冬笑著應付道:“好來。”
說實話,他家與程立峰家沒那麼深交情,有空可以去看看,沒時間就算了。
呂冬加油門往北,程立峰父子開車往南。
“濤子,剩下那點特殊佐料收乾淨了?”程立峰不太放心:“沒落下?”
程濤不耐煩:“我說爸,你心能放肚子裡不?咋就不信我,我親手收拾的,能差的了?”
程立峰笑著說道:“行!爸相信你!”他心情非常好:“咱這店開進縣城,戶口也買進去了,生意越來越好,下一步就是給你找媳婦。”
“不急!”程濤說道:“過兩年再說。”
大頭車一路沒再遇到麻煩,順順利利來到縣城邊上,開進喬家村南邊的板房作坊。
程立峰戶口從呂家村買出去,責任田很快就會被村裡收走,肯定要重新選地方建作坊,從喬家村租的這塊地,一邊緊挨著小樹林,另一邊是個廢棄池塘,既能保證不錯的隱秘性,又有利於傾倒垃圾。
父子倆進作坊,沒急於卸車,看看時間等在院子裡。
很快,一輛廂式貨車開了進來。
“濤子!”司機衝程濤打招呼。
程濤過去問道:“貨都到了?”
司機下車,打開後車門,有冷氣竄出來,裡麵堆著不少凍成石頭般的豬頭和牛肉。
程立峰推了個小車過來卸車,裝滿推進屋裡,他老婆已經打開冰櫃。
“這些分開放!”程立峰說道:“鬼知道在冷庫凍了多久,做好標記,彆送到公家單位,跟以前一樣,鄉下賣!”
“不會有事吧?”他老婆習慣問了一句。
程立峰笑出一臉憨厚:“屁的事!咱乾了幾年?出過事?就算出事,能有啥事,頂多拉肚子,止瀉藥我都買好了,鹵時多放點進去!再說,工商,公安,食品監管咱都有人,沒事!”
他老婆心放回肚子裡,又說道:“你這會從泉南進回來的特殊料潮,有點發黴,還進了那麼多。”
“不是便宜嗎!”程立峰隨口說道:“看哪天天好,你拖出去好好曬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