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北風在吹,周末市場上人卻不少,呂冬這邊陸陸續續不斷有人過來。
周末出來的學生多,生意也好,中午剛過,就賣出400多個。
有戴著大簷帽的一群人過來,領頭的是倆工商,王朝帶著他仨手下跟在後麵。
倆工商人員呂冬認識,搬進臨時市場那天來過。
他們挨個攤位發通知單,呂冬也收到一份。
“王哥。”呂冬跟王朝打招呼,拿出煙照例散一圈,剩餘的全部塞給王朝。
“你們跟著老魏去前麵,彆出狀況。”王朝吩咐張龍仨:“我跟冬子聊幾句。”
那仨人跟著倆工商繼續往北走,呂冬快速瀏覽過通知單,上麵的內容不出所料,市場要收費了。
倒也不貴,按攤位畫線麵積收費,每平米每個月8毛錢,衛生費和管理費等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呂冬這倆攤位每個月要多近50塊錢開支。
不過,工商所也留出緩衝時間,明天開始收,最遲11月份之前,交齊11月份的費用就可以。
不交的,到時肯定要趕人。
這在呂冬預料之內,開始時不收錢,等攤位多了,市場起來了,怎麼可能不收錢?
不說彆的,攤位多了,後來的人不是每個都自覺,有的是撤攤後留一地垃圾的。
農村大集一上午,一個攤位費都要5塊錢。
王朝也不跟呂冬客氣,直接說道:“收費扛不住,你也沒少賺,帶個頭。”
呂冬明事理,傻瓜才對著乾,說道:“王哥,你放心,我啥人你不知道?不會惹麻煩。”
王朝笑:“你這生意沒少賺。”
呂冬擺手:“就掙個辛苦錢,朝不保夕的,比不上旱澇保收。”
王朝彈掉煙灰,說道:“也就個旱澇保收。”他換了話題:“聽說你哥跟個女記者在處對象?”
呂冬納悶:“傳的有這麼快?”
王朝笑著說道:“我們這幫轉業過來的,經常互通個消息,刑警隊張隊透露的,假不了。”
呂冬想到虎背熊腰又孔武有力的張隊,還是個愛八卦的?
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話說回來,呂春和方燕一起去過刑警隊。
這幫老刑警,眼尖鼻子靈,看出些端倪倒不稀奇。
就是這消息,傳得也忒快了。
“這個事,我不大清楚。”呂冬含糊道。
王朝又點上根煙:“你就行了吧!你這眼,比老鷹好使,看不出來?我可是聽說了,那倆人是因為你才認識的。”他故意擠了擠眼睛:“對吧,奇蟲少年!”
呂冬無奈了,咋就跟蟲子扯不清了?說道:“王哥,你就彆拿我開涮了。”
王朝笑:“派出所的小貝,還叫你五毒教教主,這裡麵是不是有啥我不知道的故事?”
呂冬臉垮了,這個貝向榮!淨給人亂起外號!
五毒教教主,聽聽,妥妥的大反派!
將來陪喬衛國去少林寺,還不自尋死路?
像他這樣的大好人,咋能叫這種名字,怎麼也得是五仙教教主。
仔細想想,貌似一回事?
“你哥再帶人過來,記得一定給我打電話。”王朝顯然不是開玩笑:“你嫂子給他介紹過好幾個,都沒成,一直盼著。”
呂冬不想摻合這事:“你直接給我哥打電話。”
聊了一會,其他人從北邊回來,王朝帶隊離開。
趙娟娟往嘉陵車頭這邊走兩步,問道:“這錢咱交不交?”
老劉、焦守貴、焦三黑都看向呂冬這邊,顯然把他當成領頭的。
呂冬說道:“不交真趕人。”
趙娟娟撐在嘉陵車頭上:“得,一個月少掙小二十。”
焦守貴說道:“我跟三黑一個攤子,這點錢倆人分也不多。”
喬衛國不用操心,這會沒有顧客,正捧著本《四大名捕》看得帶勁。
呂冬沒再多說,市場上誰也擋不住。
下午五點剛過,呂冬攤位前就排起長隊,到接近六點時,隊伍超過了三十人,連續多日的排隊效應下,市場從南頭到北頭,生意火爆程度絕對獨一份。
倆十六七的男孩,騎著自行車過來,停在路邊上。
“大崗,看到沒?”個頭稍矮的那個說道:“他這生意好到爆,上個月咱莊小山幫他排過隊,他估算一天就能掙好幾百,他這乾了一個多月,你說能掙多少?“
高個顧慮:“柔柔,這可是呂冬!”
柔柔劈頭就打:“你真廢!我咋就找了你搭夥?咱又不去明搶!”
“要不趁他白天不在去?”高個害怕。
柔柔看著排了一茬又一茬的隊伍,說道:“那破街上,一幫老不死的整天打撲克閒拉呱!你嫌被抓不住?這兩天你沒看,呂冬總是帶著個黑手提包,裡麵鼓鼓囊囊的,都是錢。”
他眼裡,隻剩下錢:“弄上這一次,夠咱在遊戲室爽到年!”
倆人今年夏天初中畢業,下學沒事乾,整天泡遊戲室打遊戲,沒錢就自個想辦法。
大崗看眼前麵的工地:“不如再去工地上試試?”
“去乾啥?除了賣廢品的,弄到過啥?”柔柔說道:“上次教訓不夠?咱好不容易摸進那大辦公室,提個包回去,結果大部分是廢紙,扔家裡沒地賣,值錢的沒幾樣,工地上有幾個現錢多?這次,咱認準有現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