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建仁搖頭:“你不能歇會?消停會?從八月忙到這,累不累?”
呂冬笑著說道:“趁著年輕多掙點,年紀大了才好享福。”
“你想乾啥營生?”呂建仁問道。
呂冬沒必要跟七叔兜圈子,直接說道:“煙花爆竹!七叔,我記得你以前搗鼓過,也認識不少賣煙花爆竹的,這行當利潤咋樣?”
呂建仁對買賣不了解,回想一下,說道:“好幾年了,我記得他們說,過年集上最少翻個兩三倍賣。”
呂冬問道:“曉得從哪進貨不?”
呂建仁隨口說道:“我給你問問。”
呂冬提醒道:“可彆說有人要做這個。”
“你七叔是個蠢的?”呂建仁瞪大眼睛:“我不會拐著彎套話?我不會說自個想買點便宜貨,拆藥炸魚玩?他們中,很多人掙到錢去乾彆的了。”
呂冬不好意思笑,要說七叔蠢笨,呂家村就沒幾個精神的。
彆說,以七叔的做派,說這人準信。
沒辦法,座山雕專門搞外門邪路的名頭太響。
呂建仁扔掉煙頭,一腳碾碎,招呼呂冬:“走,我去打電話,這就問。”
倆人直接去呂建國的板房辦公室,十來分鐘之後,呂建仁遞給呂冬一張紙。
“都在上麵了。”呂建仁說道:“仨正規進貨的廠子,四個黑作坊,全都有。他們說了,不管正規不正規,直接拿錢就能進到貨。”
呂冬看了眼,上麵不止有地址,還有聯係電話,正規廠子距離最近的在東邊的臨淄市。
呂建仁又說道:“你要乾這買賣,記得叫上我。”
呂冬笑起來:“七叔,你也想搞投機倒把?”
“你在大學城有點名氣,總歸是個小毛孩子。”呂建仁有時候做事不靠譜,腦袋卻不糊塗:“大集上說簡單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尤其賣爆仗的那些,哪個都不是吃閒飯的,未必認你這個毛孩子,有我跟著你,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翻天。這邊臘月十五就停,正好我有空。”
呂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才好,在七叔眼裡,自個人跟外人一向分的清清楚楚。
呂建仁卻說道:“咱彆的不說,酒你得天天管著。”
呂冬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事:“七叔,這買賣咱合夥乾。”
“我沒錢,”呂建仁直接說道:“發的工資不經手,你大伯直接給你七嬸。”
呂冬心說,還是大伯思慮周全,做事靠譜,這錢落在七叔手裡,鬼知道能剩下幾個。
“七叔,你不能白給我坐鎮,我給你算乾股!”呂冬說道。
呂建仁擺手,朝電焊那邊走:“行了吧,你小子!我這當叔的,還能管侄子要好處!”
呂冬沒有多說,真要能掙到錢,到時直接給七嬸一些,就說跟七叔合夥的。
彆的不說,集上乾這種短時間爆發式買賣的,想拉七叔坐鎮都拉不到。
呂冬收好那張紙,出學府文苑工地,給呂春打了個電話,呂春這會不忙,他乾脆騎著摩托車直接去大學城派出所。
他是這的老熟人,熟門熟路,不停跟人打著招呼,就進了呂春的辦公室。
“有啥情況?”呂春給他倒了一杯水。
呂冬先問道:“聽我媽說,你和方姐的事,跟家裡交待了?”
呂春笑:“你大伯和大伯母整天催,逼著我去相親,頭大頭疼,乾脆就說了,早晚得說。”
呂冬關心問道:“兩邊啥時候走開?”
“原本我跟方燕商量著,過了陽曆年先去她那頭。”呂春頗為無奈:“最近專項行動一個接一個,等年後再說。”
呂冬提醒道:“大哥,我記得方姐老家是北河的,那邊禮數多,你多問問方姐,多做點準備。”
呂春說道:“我曉得。”他看眼呂冬:“你專門跑過來,就問這事?”
呂冬端起水杯,喝一口,說道:“不是,我有點事,得問問你這專業人士。大學城眼瞅著就快放假了,我年前想趕大集做點煙花爆竹的買賣……”
他大體上說了一遍。
呂春屬於對口單位,了解的比較多:“這行賺快錢,風險也大。冬子,你想合法做買賣,我支持你,那些黑貨和私貨絕對不能碰!”
“我曉得。”呂冬知道好歹:“大哥,我過來找你,就是想問問辦證的事。”
“證必須要辦!”呂春說道:“你真要做,我給人打個電話,你去縣局二樓監管辦公室去辦,隻要不賣非法來路的貨,趕大集沒問題,不過手續費可能高點。”
他突然壓低聲音:“手續一定要辦齊,包括煙花廠那邊的出廠手續。今年很可能有專項整治行動,我也是聽張隊說的,現在沒幾個人知道,你彆往外傳。”
呂冬低聲問道:“因為嚴打?”
“不止。”呂春含糊道:“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經費整天緊張,很多追逃的行動,因為經費不得不放棄……”
呂冬瞬間明白,這年頭大家夥過的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