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了,估計手機入網費該降了。
駕照的話,這不是以後駕校遍地開花,全青照就倆地方能學駕照,其中一個是交通技校,已經搬到了大學城南邊,隔著中心路口不算遠。
呂冬專門問了下呂春:“聽說能買到駕照?”
“是,能買到。”嚴格算起來,也是一個係統的,呂春有所了解:“總有做事不規矩的人。”
呂夏說道:“沒有係統學習,就亂開,很危險。”
呂冬開玩笑:“二哥,我又不去開飛機。”
呂春明白呂冬問這話的意思,強調道:“你彆去買,學車就認認真真學,上路無小事!不考試就拿到駕照,萬一將來某天算總賬,給你弄個終身禁駕,你哭都沒地方哭。”
呂冬說道:“我安安穩穩去考。”
他會開車,曾經從來沒跟彆人碰過,新手期倒是自個碰過幾次,比如小胡同拐彎蹭到牆上,倒車入庫後視鏡磕下來之類的。
但過了新手期,技術也算可以。
不過,會開車和駕考兩碼事,跑十萬公裡安全無事故的老司機,未必能過得了駕考。
到時報名去熟悉下這年頭的駕考很有必要。
呂蘭蘭從南邊蹦蹦跳跳過來,喊了呂春和呂夏,跳到呂冬麵前:“冬哥,過年好!”
比起呂春呂夏,她跟呂冬熟多了,拜年的同時還伸出來一隻手。
呂冬掏掏口袋,摸出塊巧克力,放在呂蘭蘭手上:“早知道你就得這樣,準備好了。”
呂蘭蘭看到長方形的巧克力,眉毛都笑彎了:“謝謝冬哥,冬哥最好了。”
中午都要去老街上老宅子裡吃飯,三個人一起去老屋幫忙。
酒菜都現成的,做起來很快。
兄弟仨拉開八仙桌,邊擦桌子搬凳子,邊聊天。
基本上呂冬和呂春在說,呂夏在聽。
話題很快轉到呂春的個人問題上,呂冬問道:“大哥,過完年你哪天去方姐那?”
呂春說道:“過了十五。還沒走開,頭十五不好去。”
呂冬想到在白雲大集上的所見所聞,問道:“方姐家裡乾啥的?有弟弟?妹妹?”
呂春隨口說道:“跟咱這邊條件差不多,她爸中學裡麵當老師,她媽在家務農,有個妹妹念高中。”
“你去過之後,要不要找個中間人?”呂冬又說道:“聽說那邊自談的,也興找個媒人。”
有些事找個中間人去談最好,雙方家長麵對麵談往往是最差的,一個說不好,連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呂春擺好椅子,說道:“去完第一趟再說。”
呂冬覺得,當老師的家庭,應該會好一些,雖然這年代拖欠老師工資屬於普遍現象,但當老師的家庭條件一般不會差。
家庭條件不差,尤其有個妹妹而不是弟弟,會少很多麻煩。
北河和青照北部很多家庭,也不是完全不講理,而是所謂的習俗逼的,家裡有個弟弟,姐姐嫁出去時不多要點東西,弟弟結婚時咋辦?
估計不少家長都這樣的想法。
最終演變成惡性循環,要的多的地方越要越多,男的越來越難取媳婦。
呂建國到後,一大家子開始上桌吃飯,雖然很多人都從初一醉到十五,但呂夏不喝酒,呂冬和呂建國下午要去村委開會,也不喝酒,呂春吃完飯去值班,乾脆就沒動酒。
吃過飯,呂夏要去同學那裡,呂春回大學城,呂建國先去了村委大院。
呂冬幫著胡春蘭和大伯母收拾一番,才出家門。
剛到街上,七嬸從北邊過來,後邊跟著的釘子,拿個放完的響天雷長筒子當大寶劍在舞劃。
呂冬問道:“七叔呢?”
七嬸歎口氣:“從昨晚上就喝,到今中午連著喝四頓了,喝醉了,我把他鎖家……”
“我爸過來了!”釘子手裡的長筒指北邊。
呂冬和七嬸轉過頭去看,呂建仁穿著身新衣裳,晃晃悠悠從北邊走過來。
七嬸氣的牙根子疼:“又翻牆跳出來!”
呂冬知道,一般的院牆,哪能擋得住七叔。
呂建仁是海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走路都不穩當,中午頭正是化凍的時候,老街水泥路不好走。
他腳底下一滑,人撲通摔在地上,還是摔在路中間。
村裡大街上的老式水泥路,中間都有排水的淺溝,中午大化凍,溝裡全是泥巴。
呂冬沒去管,七嬸站著不動,釘子興致勃勃的看好戲。
呂建仁爬起來,臉上手上身上衣服上,沾滿黑泥巴。
七嬸是真無奈:“大年初一就這樣,這一年啥時候是個頭。”
“七叔好多了。”呂冬幫呂建仁說好話:“人轉變總得有個過程。”
七嬸回頭想想,認真乾了小半年活,拿到縣裡表彰,賺了幾萬塊錢,比往年長進太多了。
“冬子,多虧了你。”七嬸不迷糊。
呂冬說道:“咱先把七叔送回去,來回晃蕩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