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春在思考。
方燕也是個有見識的,難免有所聯想:“先是動遷戶,又是呂冬這樣正經做生意的人,這些人不可能零零星星分散作戰,我覺得他們可能形成了一根成熟的鏈條。”
呂冬在這裡不用掩飾:“大哥,我開門做生意,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不止一次聽人提到,咱們青照地下隱藏著賭博設局的窩點,那些人很可能受某個人控製……”
呂春知道呂冬說的誰,畢竟倆人以前討論過:“縣局這邊也有懷疑,你跟他接觸過,知道他身份不簡單,沒有切實的證據,這事很複雜。”
呂冬不是小孩,明白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否則未來十多年,城市裡哪來那麼多場子?
好多場子屹立十多年不倒。
“大哥,就縣城這種小地方。”呂冬說道:“有可能出現兩個這種團夥嗎?”
呂春搖頭:“市場太小,可能性不大。”
呂冬想了想,問道:“方姐,你有沒有微型攝像機?借我用用。”
方燕說道:“有一台,我這次暗訪要用。”
說著,她拿過提包,取出一台攝像機。
這年頭的微型攝像機,其實也不算小,記者用的又不是軍用或者間諜設備,放在衣服口袋裡麵還叫人察覺不可能。
呂冬又問:“微型錄音機呢?”
方燕從包裡翻出很小的一個錄音機:“借你用用行,可彆給我弄丟了。”
呂春明白過來:“冬子……”
“大哥,這種事找到我頭上了,我躲也躲不掉。”呂冬看得很清楚:“他們剛找上我,我想辦法套點話出來,他們暫時隻是求財。”
呂春略作斟酌:“多注意,多小心,看情況不好就趕緊跑,安全最重要。”他提醒道:“大概兩三年前,肥羊火鍋換過一次東家,變成了海龍集團的產業,坊間有傳聞說是叫人設了局。當時我剛轉業,就北邊鄉鎮的小民警,張局和張隊都沒調過來,隻能聽聽就算。”
呂冬明白,呂春這是透漏,他見過的張局和張隊能信得過,屬於大哥的自家人。
“大哥,你放心,我就在大學城這地。”呂冬跟這些人接觸不假,卻也不會隨便冒險:“絕對不去人老家。”
他把提著的袋子遞過去:“哥,這是我贏的錢,還有賬目,都記著。”
呂春接過來看一眼:“後麵都記清楚,我去張局那給你報備一下。”
聽到這話,呂冬放下心來,這不是以後,條條框框要少太多。
好處做事靈活方便,壞處眾所周知。
後麵幾天裡,石頭和亮子每到晚上就一起來找他,輪著換人陪他吃飯喝酒打牌,都成例行公事了。
這幫人真舍得下本錢來套他,短短三四天,愣是輸給呂冬近萬塊錢。
呂冬店裡的生意來來往往都能看到,生怕呂冬不動心,還在提高籌碼。
換成一般人,早就給套暈了。
其實就是在拿錢砸,金錢的威力,很多時候無窮大。
似乎知道呂冬是條超級大魚,石頭和亮子加上後續拉過來的幾個人,一點都不著急,非常有耐心,陪著呂冬從周六晚上折騰到下一個周五晚上,期間輸輸贏贏的,愣是塞給呂冬兩萬多塊錢。
在人眼裡,他這個有家有業的人,屬於典型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周下來,呂冬充分演繹了從入門再到著迷的過程,讓石頭和亮子深信他已經落進套裡。
包間裡,呂冬剛從廁所回來,收拾麵前的一張張紙幣,心情好的故意吹口哨。
石頭湊過來說道:“冬子,你這手氣和牌技無敵了。”
“我覺得也是。”呂冬一副樂得找不到北的模樣:“石頭,有沒有玩大點的?趁著我手熱,多贏點。”
看這幅爛賭鬼的樣,石頭問道:“想玩大一點?”
呂冬一拍麵前的錢:“當然!”
這本就是石頭想要的效果,說道:“有,就怕你不敢去。”
“笑話。”呂冬哼了一聲,說道:“能賭多大?知道我那店不,一天利潤少說五六千,啥樣的玩不起?彆跟我說一天幾千塊錢出入。”
石頭確信呂冬掉進套裡,含糊說道:“咱青照就有大場子!一晚上輸贏幾萬很正常!”
呂冬不太信:“確定?你彆糊弄我!”
“咱兄弟,我好意思糊弄?頂大的場子,專人接送。”話說到這裡,石頭想起個事來,最大的場子剛換地方,不讓生客進,呂冬這樣的肯定過不了,說道:“人隻接待熟客,你進不去,還是我拉幾個人陪你打。”
呂冬見此不再多問,以免人懷疑,說道:“也行。”
曾經的那一世,關於楊富貴因為賭場而進去的傳聞最多,後來甚至不能說是傳聞,據說楊富貴的賭場就設在第一高樓內。
海龍大廈十二層,誰也不知道他設在哪一層,這種事收拾東西跑人的速度往往都極快。
最大的問題是空口無憑,你不能憑空說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麼怎麼樣。
散場,呂冬往南走,看周圍沒人,從口袋裡掏出個硬質煙盒,裡麵裝著個微型錄音機,他按下停止鍵,趕往學府文苑。
到11點多,他才出來回呂家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