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腳步聲突然響起,房門被人從外麵踹開,有個身材高大留著短發的警察,帶著人衝進來。
喬衛國還沒明白咋回事,短發警察就撲了過來,一把摁住他,順勢將他的手腕擰到背後。
苦練的武功,在人麵前連半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喬衛國能感覺到,那人手在顫抖,用的力氣特彆大,疼的他忍不住痛叫起來。
後麵跟進來的人連忙說道:“春哥,悠著點!”
呂春回頭,紅著眼睛說道:“彆囉嗦,向榮,趕緊把人拷上!”
戴上手銬,喬衛國緩過神來:“你們乾啥!你們乾啥!”
呂春把人拽起來,讓貝向榮出示手續:“我是大學城派出所民警呂春,這是我的證件。喬衛國,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起搶劫案有關,請你配合我們協助調查……”
一行人幾個人壓著懵逼的喬衛國出門,後麵響起喬衛國爹娘的哭聲和喊聲。
上了警車,呂春眼睛通紅,對開車的貝向榮說道:“壓回去,人就交給你們了,我得再回去看看,村裡……”
貝向榮知道呂家村沒了很多人,甚至連村子都沒了,勸慰道:“春哥,節哀順變,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跟弟兄們說。”
呂春眼睛更紅了,有淚在眼眶裡打晃,這個鐵打的漢子,不想讓人看到這副模樣,連忙拿起墨鏡戴上。
喬家村又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喬克力出事之後,喬思亮和喬衛國又被警察抓了!
老喬根本搞不明白咋回事,趕緊去大隊裡,托人打聽情況。
喬思亮那邊也是這樣。
村裡的人很快托上一個大混子,據說是縣裡楊富貴的手下,能量非常大。
老喬和喬思亮他爹,在中間人的說活下,在縣裡最好的酒店,請那個叫做馬運來的大混子吃了頓飯。
那個叫馬運來的人說事情不好辦,現在是嚴打期間,上麵管的特彆嚴,搶劫罪要五年起步,想讓他撈人也不是不行,得花大錢上下打點,一家最少三萬塊錢,否則免談。
老喬哪能掏的出兩三萬,隻能回家想辦法湊錢,但農村的地裡種糧食刨食的人,親戚朋友的借,隻湊到8000多。
最後沒辦法,老喬把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了,連宅基地都在大隊過了戶,總算湊出兩萬塊錢,給了馬運來。
但老喬哪能想到,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拿了他的兩萬塊錢,根本就沒給跑關係打點。
他更不會想到,其餘那些人家裡都縣城的,多少托上關係,喬思亮和喬衛國愣是變成了主犯。
羈押期間,無法探視,老喬無法見兒子,找不到彆的關係,隻能把寶壓在馬運來身上。
…………
最難熬的夏天過去了,縣裡舉行公審大會。
老喬哆嗦著手,在體育場下麵,看到了被壓到主席台上去的兒子,喬衛國還是那麼瘦,光頭還是那麼亮。
長長的宣判詞,老喬文化程度有限,聽不大懂,卻聽懂了最重要的一句。
“……被告人喬衛國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
喬思亮同樣判了重罪,但其他人,隻判了一年到兩年。
老喬隻是沒文化,卻不傻,知道自個叫人坑了。
砸鍋賣鐵,連宅基地都轉讓出去的兩萬塊錢,被人黑了!
公審大會當天,老喬又去找馬運來,想說個過來過去,但麵對對方人多勢眾,不僅沒有討到說法,還被人打了一頓狠的。
後麵報警,根本不管用,結果叫寧秀所一個姓韓的弄到所裡,又收拾了一頓。
老喬不敢再找,跟媳婦在城關村租了間破房子,在縣裡撿破爛收破爛,畢竟借的那些帳得還上。
五年多的時間一晃而過,喬衛國從裡麵出來,家早已不是家,老爹和老娘在沉重的債務壓力與生活負擔下,短短五年時間,仿佛老了十幾歲。
“好好過日子。”老喬不再指望彆的,安穩就好:“彆再跟人出去胡混。”
喬衛國不說話,隻是哭。
從此,青照縣城多了一個收破爛的光頭,光頭麵相凶惡,卻沉默寡言,因為有身體不好的老爹老娘要養活,經濟條件非常差,直到四十也沒找上媳婦。
2019年8月,利奇馬來襲,青照又雙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青照河河堤全線告急。
縣城城中村的破舊民房裡,喬衛國喂完起不來床的老爹,搬個凳子坐在門前,看著外麵不斷落下的雨點子。
大雨連續下了三天。
喬衛國拿起個外殼掉漆,鋼化膜碎裂的智能手機,打開青照本地的大青照app。
論壇首頁,有條置頂的鮮紅帖子,一個叫做呂冬的用戶發帖,請求援助。
“青照河原呂家村段河堤告急!物資告急!急需砂石!急需編織袋!請求支援!”
發文搭配的圖片,青照河河水幾乎快與河堤平齊了!
喬衛國站起來:“爸,你自個躺一會,我出去一趟。”
“這麼大雨……”
老喬話沒說完,喬衛國就跑出屋門,打開旁邊一個屋子,裡麵還有前些天收來的打捆飼料編織袋。
編織袋放在三輪車上,連雨衣也沒穿,喬衛國騎上三輪車,往最近的物資募捐點而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