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畢又拿眼睛瞪他,劉意擱下筆看向鐘林,“你常在外,比我知曉更多消息,尤其是軍營裡頭的。如果能找上一支兵馬,我的勝算又能多幾分。”
鐘林憨笑著,顯露出幾分大智若愚的味道,“俺隻是聽麹將軍說的,冀州有支黑山軍,早些年歸降了,不過不太|安分,麹將軍時常會和他們交手。”
劉意幾乎要笑出聲,真是瞌睡遞枕頭,要什麼送什麼。她按下激動的心情,站起來快步走了幾圈,平複激動的心情,一步一步著手安排,“你先問清黑山軍在哪,等麹義這邊定下,再去黑山軍那談。”
鐘林響亮應聲,樂顛顛退下,小畢雖然吃味,不過也替劉意高興,挺直腰板去找沮授。劉意在屋裡繞了一圈,寫給劉虞的信隻寫了一半,她坐下來續筆,已經拿起的筆又放下。
“不急。”
隻要兵馬有了,這寫信寄信的人,自然也會有。
……
劉惠離開鄴城時,不少人出來相送,大夥對劉惠多少有種同病相憐的悲痛,劉惠這等忠貞之士都被掃地出門,他日我等又該如何自處。
劉惠其實乾勁滿滿,不過記得劉意的話,表情是生無可戀,他這些日頹廢得很,一時還沒有補回精氣神,乍一看真的很像哀大莫過於心死。他挨個和同僚道彆後,劉惠表示不必相送,咱們後會無期。
處於人群中的沮授聽到這話表情古怪,礙於他人在場,他沒說什麼,隻目送劉惠遠去。等劉惠走後,同僚問他要不要回去,沮授目光稍作偏移,乾巴巴道,“我還有公務在身,就暫不與諸位同行了。”
他準備去麹義那邊遊說。
沮授身為彆駕出門分量還是很足的,單乘一輛車。彆人一看沒車蹭,也很乾脆說再見。臨走時嘀咕著,“哎,彆駕暫時不回,我等先行回去,若是見到使君,又該如何相處。”
畢竟劉惠是被韓馥削官的,他們幾個還出來送,等於給韓馥添堵。
鄴城這邊的苦惱暫且不談,劉惠的路線是打算繞整個冀州一圈,他老家中山郡在鄴城上麵,右邊渤海郡是袁紹的地盤,不用指望了,左邊的常山郡可以考慮考慮。
老家情況劉惠其實非常清楚,他身為名士,未到韓馥手下任職時老家的名人名士見了個遍,現在回去就做個樣子。
畢竟是當代名士,即使被罷官,劉惠回到中山郡時還是收到了熱鬨歡迎。太守親自設宴邀請劉惠,熱情的態度絲毫不減劉惠離去時。
這位大概也看韓馥不爽。
吃歸吃,正事還是要辦,席上劉惠對太守說,“如今我無意官場,隻是一身學識未曾留下,不免有些遺憾,欲歸家著書。在此,還想府君助我一把。”
這是劉惠想好的說辭,避免被有心人覺察。
太守說哪裡哪裡,這年頭著書都是牛人才敢作的,以劉惠的名氣寫本自傳也無可厚非,於是問劉惠,打算什麼時候動筆啊。
劉惠說,“想先收集軼事,整理出來。”
太守了然,哦,先寫八卦啊。他興致勃勃想參加,給劉惠貢獻了個,“劉從事可還記得上蔡令之女?”
無極甄氏嗎?劉惠略有耳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豪族,甄逸去世後甄氏就沒再出過名人了,現在談起一個女郎,太守見劉惠不解,笑道,“據說有相士曾為她看相,說此女貴不可言。又說她入寢如有人玉衣加身,家人見之怪異。”
劉惠聽了不以為然,這種異想誰都會扯,就看將來發達沒有,發達了能吹噓,沒發達就是笑話。
太守繼續道,“我曾也當趣聞,不屑一顧。倒是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叫我側目。”
“中山郡常有饑荒,民賣金銀換糧,甄家不收金銀,反倒無償贈糧。我聽後心生敬佩,驅車往甄家拜訪,方才得知此舉是甄氏之女的主意。女郎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小女郎,能有此想法,著實令人驚訝。”
劉惠這才上了心,“果真,那我倒要拜訪見見?”
太守笑著點頭,“確實如此,我記得甄家有五女,女郎是幼女,叫什麼?”
太守想了片刻,撫掌道,“甄宓。”
劉惠暗中記下這名,又問起其他人,太守有點沒料了,劉惠提醒道,“冀州他郡就沒了?”
這有些難倒太守,他想了半天,不確定道,“隻是聽聞,不曾見過,說是常山有英才,很受百姓敬仰,似乎叫趙雲,是個善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