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麻了,脖子涼的厲害,有種馬上就要人頭分離的感覺。
而且剛才對視的瞬間,宛茸茸看到他右眼下睫處兩點紅點,像是人血濺上去的,和他似笑非笑的唇想襯,是讓人恐懼的瘋意。
天靈蓋的涼意,讓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黑亮的眸子不敢亂動,差點和他對成鬥雞眼,急忙轉了下眼珠子。
這麼一轉,餘光就看到隨疑本來被鐵鏈禁錮的腿,不見了,隻有一條雪白的大尾巴,蜿蜒在青綠的草地上。
她的目光順著長尾巴從地麵一直往上,再次看到隨疑這張死白的臉。
宛茸茸:“!”蛇……蛇妖?
想到之前沈流清說鳴蛇還有發情期,一怔,心想,難道隨疑就是她們口中的鳴蛇?
鳴蛇她隻在講述上古凶獸的書中看到過,說這一族凶殘至極,有藏在骨子裡的反骨,是整個妖族至高無上的的存在,無人可以撼動。
而且她還記得鳴蛇最喜歡吃的食物是……人。
宛茸茸想到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瞳孔一縮,驚嚇不已的大腦,在飛速地轉動,最後可能轉不動了,腦袋隻冒出四個字——安然受死。
一口氣沒上來,眼前全黑,十分出息地昏過去了。
身體失去了力量支撐,直接從樹枝上滑下去,身體即將落地,綁著鐵索的尾巴迅速地將她一把卷住。
舉到了隨疑的麵前。
隨疑冰涼的長指,撥開宛茸茸散在身前,擋住麵容的頭發,露出整張漂亮的臉。
骨節分明的指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眉心隱隱的光痕,像是剛出土的細芽,稚嫩又脆弱,仿佛隻要他動一下,那點光痕就會消失不見。
他沉寂的臉上恍然露出些許遺憾,低語了句:“人族的小果子太稚嫩了,真可惜,還不能吃。”
隨疑不舍地收回手,就慢悠悠拖著她往荊棘叢生的深穀去。
而之前草地上灑滿的肉渣和沈流清的屍體,像是碰到了什麼,轟的一聲全部燃起,藍色的火焰蔓延開來,最後覆蓋了整個山穀。
等烏雲散去,火焰熄滅,穀內又一如之前。
*
宛茸茸醒來的時候,入目都是黑。
她有種剛在小山窩睡醒的感覺。
但是緩了下,感覺全身都麻的厲害,這種麻,讓她無比清晰地記起,自己和隨疑對視的那個瞬間,腦袋頓時清醒過來。
她眨了眨還沒適應黑暗的眼睛,瞅了瞅四周,還是黑漆漆一片,心想,難道我已經在大蛇蛇的肚子裡了?
等她聽到自己肚子響起咕嚕的聲響,才覺得應該不是。
如果真被隨疑吞進肚子裡,她肯定死了,不會有饑餓的感覺。
她躺在那裡,想舉起手,看自己是不是嚇瞎了,就發現自己被什麼纏著。
低頭一看,自己跟一隻小雞仔一樣,被碗口粗的蛇尾巴死死地卷在裡麵。
宛茸茸:“……”難怪一醒來,身體就麻。
這樣纏著不麻,就是死人。
她動了動身體,試圖搞鬆一點,但是自己微微一動,這蛇尾巴就纏的更緊。
像是阻止她逃跑。
掙紮了一會,實在鬆不了,宛茸茸就放棄了抵抗,靠在蛇尾巴上,想了下,隨疑怎麼沒搞死自己?
那三個人破壞同靈果,都死的淒慘,她吃了同靈果,怎麼沒弄死她。
難道是想把她養肥了再吃?
她剛想到這裡,就發現卷著自己的蛇尾巴鬆了,還沒歇口氣,隨疑那張臉又蹭的一下和她麵對麵了。
她僵在那裡,怔愣地望著他。
隨疑的眼睛可能長時間處於黑暗中,有點問題,看人的時候直勾勾的,要看到人的心裡去一般。
若不是目光中都是讓人害怕的淩厲,真的會把人看得臉紅。
宛茸茸莫名想到咬自己的那條小白蛇,下意識地盯著他的眼睛,越看越熟悉。
她試探地舉起自己有紅點的那個手臂,小聲問道:“這個紅點,是你咬的?”
隨疑看了眼,沒有說話,隻是將同靈果塞到她嘴裡,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吃飽。”
宛茸茸:“嗯?”不會真要養肥了再吃吧?
她看了眼自己細胳膊細腿的樣子,確實很難有食欲。
隨疑見她不動嘴,手碰上她的閃著微弱光痕的眉心,指尖溫柔地從她的眉心,順著鼻梁滑下,寵溺似的點了點她的鼻尖,說出的話卻十分滲人:“不吃飽,就死。”
宛茸茸第一次覺得,這話確實有理,於是識時務地咬著果子吃了起來。
心想,如果這個大魔頭真的要吃了自己,自己肯定也逃不掉,還不如自己吃胖點,撐死他!
宛茸茸本來隻想啃一個同靈果,但是耐不住肚子太餓,又問隨疑拿了兩個。
她吃東西的時候,隨疑就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