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看著地麵一灘的藥汁,怔了下:“這藥怎麼這麼奇怪?”
她蹲下身,手沾了點,湊到鼻間聞了聞,並不是安神藥的味道,有點像專門用於滑胎的西紅花。
但又不是很像,她感覺是自己沒接觸過的東西
她想到師尊自從出關後,好像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難道師尊真的走火入魔了?還是他被壞人奪舍了?”她並不清楚三年前他為什麼突然閉關。
隻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一些原因,大部分人是說他入了執念,很容易就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的人心性確實會大變。
宛茸茸眉心緊鎖著看著指腹那一點藥汁,想去找師尊問問清楚。
但是走到門口,她想打開門,發現門打不開,她試圖打開窗,窗戶也打不開。
整個房間像是銅牆鐵壁。
她拍了拍門:“有人嗎?”
但是喊了好幾聲,都無人回應。
她住的地方不算偏僻,敲了這麼久,外麵也沒反應,可能是設了結界。
宛茸茸也歇了心思,畢竟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不能破師尊下的結界。
隨疑正慵懶地躺在床上翻書,聽到她那邊咚咚的聲音,嗤了聲:“有功夫折騰,還是安心睡覺吧,反正你剛才睡得也很安穩。”
宛茸茸:“?”剛才?
他到底偷聽了多久?變態蛇!
她確實也出不去,隻能躺回去,縮在被子裡不想說話,主要是吃飽了,人的欲望就下降了,專注地扣著那朵花。
要是隨疑通過這朵花找到她,那她肯定難逃喂烏龜的下場。
“嗬,”隨疑知道她在弄那朵花,但這花隻有他能弄下來,嗤了聲,“你弄不下來……”
他話說到這裡,所有的話音都戛然而止,隻見指尖微弱的光都沒了蹤影。
隨疑:“……?”沒了?
他猛地坐起來,他沒想到那隻笨鳥真的斷了兩人的連接。
不想用也知道,她把花給吃了!
雖說那花她吃了也沒什麼危險,但是以她現在的修為,還是會受點折磨。
隨疑覺得那隻愉快地奔向死亡的笨鳥,大概隻能讓她自生自滅了。
掏出一本超度萬物法則,打算選個超度方法,到時候把她給好好地超度了。
但是看了幾頁,將書一丟,飛身離開。
還是要找到她,否則誰都活不了。
*
宛茸茸確實見花弄不下來,想到隨疑當時是吃掉的,自己也張嘴吃了,味道還不錯,挺甜,跟隨疑身上的氣息很像。
吃完就覺得肚子暖呼呼的,像是放了一個暖壺在她的肚子上,源源不斷的暖流被肚子吸收了一樣,剩餘的在她身上流轉,本來還有點發涼的腳都暖和起來。
她的手摸著肚子舒服地閉上眼,突然想到忘記問隨疑剛才說的心魔是什麼。
她將右手從被子裡伸出來,隻能看到白皙肌膚上的紅點,看不到花,聯係不到隨疑了。
宛茸茸泄氣地把手收回去,看向緊閉的門,心想,師尊的心魔到底是什麼?
她對宛無源的了解也很少,平時他總是很嚴肅冷漠,隻會跟宗主交流,其他人看到他也是恭敬地低頭走過。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宛無源很厲害,比宗主還厲害,甚至彆很多大仙門的能者都厲害。
宛茸茸很小的時候,就問過他,為什麼要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小門派呆著。
他當時隻是摸了摸她的頭說:“能讓你安穩地長大。”
她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父親般疼愛,但是很多時候,她總覺得師尊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什麼。
例如他命令她必須穿綠色的衣服,必須喜歡什麼花,吃什麼菜,看什麼書。
像是在按照什麼模子在養她。
之前不會總是盯著她看,這次他出關後總是盯著她看,眼裡卻都是冷意。
起先她很堅信,師尊不會傷害她,但是現在她看著緊閉的門,還有那碗藥汁,加上隨疑的話,她堅定的心有點動搖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師尊。
她在心裡琢磨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捂著肚子,伴著熟悉的香甜味,入了夢。
這一次她沒有再夢到山洞,而是破天荒地夢到了師尊。
夢裡的師尊似乎是少年的時候,一身鮮衣怒馬笑意盎然,身旁總是帶著一個穿著綠衣裙的小姑娘。
他總是拉著她的手,給她摘花,屈身給她穿鞋,抱著她睡覺,甚至睡前給她壓在額上一個淺淺的吻,親密的如同戀人。
宛茸茸越看越覺得那身影很熟悉,像她。
她想看清楚些,場景卻越來越模糊,她覺得夢要結束了,耳邊隻剩下一聲哥哥。
宛茸茸一把驚醒,喘著粗氣,想著那聲哥哥,心想,不對,夢裡那人不是她。
她隻把宛無源當父親,隻想喊他爹,沒有想喊他哥哥的想法。
“難道師尊,是把我當成夢裡那個小姑娘的代替?”她想到這裡,心裡一涼。
急忙坐起來,看著明亮的房間,發現自己居然睡到了大天亮。
下床快步走到門旁,試圖開門,還是打不開。
沒辦法,隻能等著師尊來,問問他怎麼回事。
但是她沒想到這一等就是等了四天,幸好她已經築基,餓了四天沒餓死,就是饞的厲害。
她捂著肚子,心想,隨疑之前是打算把她喂飽撐死,師尊是打算饞死她。